“家主不如这样想,此事有路过的南江的百姓作证,在南江百姓必定口口相传。”
“如此,少主叛离之事,自然是更加让人信服,就更能牢固少主在天上天的地位。”
云震天听后微微颔首,云求见话语奏效,便继续说了下去。“再者,少主生性纯良,虽是一腔热血,正义勇敢,可终究是不够心狠。不如……”云求凑到云震天耳边,压低声音道。“云飞已然是个废棋,留着也是隐患。我们不如秘密除掉他,然后嫁祸给天上天……”“若是少主知道和自己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人含冤而死,必定是要让惊鸿翊死无葬身之地……”云飞听到,已然绝望。云震天则哈哈大笑,拍手称快。“好好好!此计深得我心!”
“谢家主夸赞,如此,属下便依计行事!”
云求谄媚道,拿起随身携带的毒药,掐着云飞的脖子,狠狠地灌了下去!药效发挥的很快,云飞起初拼了命地挣扎,大口的血流出来,染红了床单,渐渐地便没了声息。二人看着毫无声息的云飞一脸漠然。云震天笑容冷厉道:“寄锦那里,记得好生传达!”
“是!属下明白!”
云求领命道。天上天祭仙堂的偏殿里,寄锦静静地站在窗边,浇灌着盆里雪白的彼岸花。据下人们说,这里灵气匮乏,邪气肆虐,唯有彼岸花开的娇艳。彼岸花大多是红色的,白色的花朵甚是少见,所以便精心培育起来。呵,也只有这样污秽之地,才会养出这样亡灵之花。云寄锦不屑道。因为云飞的事,他已经被困在晓风掠的祭仙堂里多日,无法串通任何消息。云寄锦整日里为云飞忧心不已,然而身处险境,只能每日里悠哉悠哉地在祭仙堂闲逛,伺机而动。绝尘殿内,浸溪细心地为惊鸿翊描眉,青眉如黛,衬得容颜越发娇媚。二人言笑晏晏,就在此时,琼楼求见。惊鸿翊毫不在意,拢了拢步摇,慢悠悠地说。“怎的这么早来见本尊?”
“惊扰尊主,属下该死。只是云飞之事,已有了结果,属下不敢耽搁。”
玉琼楼俯首恭顺道。“哦?说来听听。”
“云飞已死,但并非是死于刑罚,而是中毒而亡。只是……”玉琼楼想到下文,却又不敢说出,眼神瞟着惊鸿翊。“只是什么?”
惊鸿翊拨弄着手钏漫不经心道。琼楼鼓了鼓勇气说道:“只是现在南江,皆传是我们杀害了云家子弟,蛊惑了南江少主,罪恶滔天。怕是……”琼楼顿了顿,看了眼惊鸿翊的脸色,小心道。“怕是不过几日,便会传到其他仙门世家耳中,引起众怒,对我们极大的不利……”“姐姐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惊鸿翊掩唇而笑。兰浸溪眼眸阴沉:“云震天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都可以当做棋子。”
“待无用后,便冷血无情地杀害。只怕云飞死讯,也是他有意散播!”
惊鸿翊笑道:“云寄锦原想着救他一命,却不想,被自己的父亲横插一笔,想来也是有趣。”
“不过用不了多久,云寄锦便会知道这件事,只是事情的原委,也不过是人们口耳相传的那样了。”
“那小翊打算把真相告诉他吗?”
兰浸溪问道。“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惊鸿翊笑着反问道。“一来,他也不会相信我们这些魔族之人,二来,我又何须多此一举,三来……”惊鸿翊笑里藏刀:“若最后发现,自己最亲最信任的父亲,原来是个丧尽天良,残害同族之人,你猜,他会怎么做呢?”
“是,属下明白!”
浸溪和玉琼楼恭敬地回答道。那日,寄锦终于从云家安插在天上天的线人口中,得到了云飞的消息。寄锦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如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他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云飞怎么可能会死?我明明……明明……怎么会这样!”
“是了,线人说……在云飞受刑前就已经身受剧毒……可是,我竟然半分都没有察觉……”他失神道,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突然他怒火中烧,愤恨道,“是我愚钝,竟然妄想着在惊鸿翊,这种恶毒的女人手中篡夺一线生机!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他仰天大笑,泪水更多地涌了出来,他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道。“惊鸿翊,我云寄锦发誓,此生定要你血债血偿!”
咚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云寄锦慌忙地擦干眼泪,收敛好情绪,清了清嗓子,淡定道:“请进!”
“吱呀”一声,门开了,风掠在手心里打着长箫,笑道。“想着云长司来我这祭仙堂也有些时日了,从前公务繁忙,今日得空,来探望一下。”
“晓长老客气了,在祭仙堂一切都好,有劳长老费心了。”
云寄锦笑道,给晓风掠倒茶。晓风掠端坐在桌边,看着云寄锦微红的眼圈,心下了然,却又故意道。“看云长司眼眶发红,想来定是休息不好,等会我差最好的巫医来给瞧瞧,也省说我虐待了云长司。”
“晓长老这是哪里的话,祭仙堂之人,待寄锦无微不至,又怎会生出这样的闲话呢?”
云寄锦笑中带着疏离。“如此甚好,这样我便可放心了。”
晓风掠将长箫插入腰带笑道,瞳仁中闪烁着晦暗的光亮。“云长司初来乍到,怕是有许多不明之处,本人为天上天的长老,有时,还是不得不提醒云长司半句。”
“但求长老提点,寄锦洗耳恭听。”
晓风掠点了头道:“在天上天,想要生存,无非谨记两个字‘忠心’。”
“有些想法,不该有的便不要有。有些不该知道的事,就算知道,也要烂在心里。不然……”他笑道,端起了茶水啜了一口,意味不明地看着云寄锦。云寄锦心领神会,起身抱拳道:“请长老放心!寄锦绝不会背弃尊主,背弃天上天!”
见云寄锦如此,晓风掠惊慌起身扶起云寄锦,假意道。“云长司何必发这样的毒誓?倒像是倒在怪风掠多言了。”
晓风掠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笑道。“天色已晚,我也在这里打搅了许久,就不耽搁云长司歇息了。”
“长老客气了,属下恭送晓长老。”
说罢,晓风掠便背着手,潇洒地离去,云寄锦目光阴冷,脸上结了一层寒冰。他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恨恨地看着风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