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子或许忘了我放在书房里的画像?”
惊鸿翊挑眉反问道。“嗯……眉眼似乎是有点相像。”
影沉思道,努力地将画像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心中豁然明朗。见到如此亲昵的二人,风掠心如置冰窟,只觉得呼吸都痛苦不堪。“既是如此……小影子又何必同一个替身耗费心思呢?”
惊鸿翊笑着踮起脚,捏了捏影的下巴。听得惊鸿翊的甜言蜜语,影心中大悦。影勾笑着将手移到惊鸿翊的腰部,猛地往怀里一拉,宠溺道:“既然是小翊儿的念想,那我便同你一般护着他便是。”
“只是以后,不许瞒着我偷偷见他,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影笑道,手指柔柔地缠着她的发丝。“好。”
惊鸿翊笑颜如花看着影。“还记得我说的好消息吗?”
惊鸿翊又转头看着风掠,莞尔一笑。看到惊鸿翊带着深意的笑容,风掠毛骨悚然,嘴唇微微发白。“三日之后,便是西冥大限。到时候,便由你屠戮杀害你父母的仇人吧。”
“翊儿……”风掠颤抖着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啊……忘了告诉你,当初你母亲,并非难产而死,而是晓长骑暗中收买了产婆,才让你母亲一尸两命……所以,他不仅杀害了你的父母,还杀了你未出世的妹妹……”见风掠脸色大变,惊鸿翊心中畅快不已,讥笑着说道。“如此说来,你还要守着那个可笑的约定,留下晓长骑的性命吗?”
风掠如同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他浑身无力,猛地瘫倒在地。看到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惊鸿翊满意地笑着不再言语,又牵起了影的手,走了出去。片刻,待惊鸿翊与影分别后,惊鸿翊瞬间花容凝冰,魔气四涌,推门而入,凝脂般的玉手攥得指尖泛白。蕴凝默默走近,拉她坐下,柔声道:“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蕴凝姐姐……”惊鸿翊面色冷峻,几乎要把玄机扇攥碎。“为什么影会知道风掠的所在?他不该知道的……”蕴凝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路过绝尘殿时,似看到荆右使与影窃窃私语。蕴凝心下了然,隐匿了心思,慢慢地将惊鸿翊手中的玄机扇抽了出来,放在桌上,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如今你与影的气息相通,以影的能力,想要找到风掠并非难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见惊鸿翊依旧眉头未展,蕴凝复而宽慰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如今的你已经无人可敌,想来影心中也是畏惧,必然不敢动他的。”
“呵……这是自然!”
惊鸿翊冷笑道。“无论是谁,若敢动风掠分毫,我必然要让他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惊鸿翊目露凶光,如同啃食皮肉的野兽。蕴凝见惊鸿翊不再生疑,心稍稍放下。蕴凝面不改色又倒了杯温热的牛乳,放惊鸿翊的手中,沉吟道:“嗜血阵吸纳了仙门众多的亡灵,力量似乎壮大了不少。”
“嗜血阵向来只收纳恶灵,这样说来,他们倒也死得其所。”
惊鸿翊不屑一顾地笑道,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牛乳。“翊儿,我们什么时候为阿楚和夫人报仇?”
蕴凝抬头,看着惊鸿翊问询道。“待影了结了北望,他们必定忍无可忍,即便我们不清除余孽,想必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惊鸿翊不紧不慢地说道,饮了口牛乳,牛乳的香甜立刻沁满唇齿。她看着蕴凝笑道:“果然还是蕴凝姐姐做的牛乳最好了。”
西冥城外,风掠一袭黑衣,伫立着。初夏的晨风微热,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清脆的鸟鸣。风掠的脸上再没了从前温润如玉的恬然,只有决绝和毅然。远远地惨叫声,杀戮声充斥着西冥城,如同人间地狱。风掠充耳不闻,阴沉地看着阔别已久的晓府,毅然迈了进去。兵戈之间,杀红了眼睛的晓长骑,看到如同亡灵一般的风掠,恨意如熊熊烈火,不可阻挡地燃烧。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嘶吼着冲了过去。风掠嗤之以鼻,手执青玉色的忘兮箫,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几个回合之后,晓长骑的招式凌厉迅速,却次次得不到好处,而风掠以退为进,反而出其不意,更占上风。风掠轻笑,寻到了晓长骑的破绽,反手打掉了他的长剑,趁机直指他的咽喉。身边尸体横陈,隐隐有**之声,二人像高山一般伫立。微风吹拂着风掠的衣摆,如同水中晕开的墨色。“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的父母,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终于,风掠声音颤抖地质问道。“因为那个贱人根本不配!”
晓长骑嗤笑着反击道。“不许你这样说她!”
风掠怒目圆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右臂。晓长骑疼得闷哼一声,不由退了几步。然而当晓长骑看到风掠又气又恨的模样,好笑不已。“呵……终于生气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忍下去呢。”
未等风掠回答,晓长骑便凛然地对上风掠的双眸,戏谑道:“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当年,若不是任雪淇魅惑了父亲,生下你这个孽种。父亲又怎么会背弃早逝的母亲,许诺立你为晓家的继承人!”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位置,母亲也从未苛待你半分!”
风掠怒吼道。右臂的剧烈疼痛让晓长骑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风掠,冷笑道:“是吗?从前没有你们母子时,我是晓家的骄傲,父亲亦从未苛责过我半分。”
晓长骑攥得手指发麻,咬牙切齿道。“自从有了你们,我不再受到父亲的重视,你比我聪慧,比我资质好,比我更会讨父亲以及众人的喜欢,你什么都比我好……”“可是你所拥有的一切,原本就该是我的!”
晓长骑不顾一切地大吼道,一颗清泪滚了出来。“所以,我杀了我背叛我和母亲的父亲,杀了任雪淇还有那个未出世孩子,我还要杀了你,杀了所有对不起我的人!”
晓长骑仰天大笑,眼中尽是疯狂。风掠怒极反笑,环顾着萧条的庭院,舒了口气,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晓长骑,你可知当初父亲选择我母亲,只是因为她像极从前的先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