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是人是鬼
江曼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张嘴便道：“奶奶，您怎么样了？”
老太太慢悠悠睁开眼，像是刚被她吵醒，抬头看去，“你是要吓死谁？”
江曼看到已经清静过来的老太太，心头一梗。
该死的，厉莺莺不是说，老不死的晕倒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江曼眼珠子一转，抽噎道：“我，我收到以前同事的消息，说年年的手术出了意外，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不知。奶奶因为太担心年年，当场晕倒！
我被吓坏了，马上就赶了过来。奶奶，您还好吗？”
老太太面色微微一沉，“距离老婆子晕倒不过才十几分钟，从你们江家到这里，起码要开半个小时的车。你来得够快啊！”
江曼脸色一白，咬着嘴唇解释道：“我和朋友们在附近喝咖啡！”
老不死的，就知道找她的茬！
江曼瞥一眼好端端站在病房里，和厉驰宛若一对璧人的江明月，心头暗恨。
垂下眼帘，黯然道：“年年他……我还以为，以妹妹的医术，应该有把握才对！我照顾了年年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真的……呜呜呜，奶奶，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救年年的对吗？”
老太太的眼眶也跟着红了红。
谁都以为这次的手术万无一失了，没想到……
老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尽力了。”
老太太叹一口气，“是，都尽力了。”
江曼微微一愣，忍不住抬头去打量老太太的脸色。
怎么听上去，这两个老不死的，竟然不打算追究江明月的责任？
那怎么行！
江曼擦了擦眼角，呜咽道：“是不是在手术室里发生了什么？妹妹，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些什么，说不定还有补救的办法！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才会导致年年……我们一起想办法，把年年救回来，好不好？”
“我听说这段时间，都是你亲自为年年治疗的！你一定很清楚年年的身体情况，我们去找更厉害的医生，找专家，挽回年年！”
在她悲切的哭泣下，老太太的脸色逐渐变沉。
厉莺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学艺不精，就别出来祸害人！厉曦年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要是真能动手术，以前找来的专家们怎么不动手？说白了就是江明月乱来，害惨了厉曦年！”
厉鸿源温声道：“莺莺，别说了。发生这种事，侄媳妇也不愿意看到。她现在一定比任何人都难过！”
“难过？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当初看厉曦年体弱多病，她带着健康的那两个孩子离开，整整五年，都没回来看过孩子一眼！”
厉鸿源仍旧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莺莺！侄媳妇一定有她的苦衷，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够狠下心来抛弃自己的孩子五年！”
看似是在说和，实则却是在煽风点火。
厉莺莺冷笑：“是啊，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做到的事，江明月做到了！恐怕这次厉曦年手术出状况，也不是偶然吧？那小鬼给他的生母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工具人，现在也算是解脱了！”
“你闭嘴！”
老太太拿起床上的枕头，朝着厉莺莺砸了过去。
枕头正中厉莺莺阴沉的脸。
她尖叫道：“妈咪你砸我干什么？难道这次做错事的人是我吗？就算厉曦年死了，也是江明月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捂着胸口，被她气得好歹。
老爷子抬眸，威严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三人，“滚出去！”
厉莺莺不服。
但没等她再度开口，就被厉鸿源给拉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厉莺莺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厉鸿源温和的劝说。
江曼深深地看了江明月一眼，“奶奶，我先去看看年年的情况，改天再来看望您。”
她转身出去，病房里暂时恢复了安静。
良久，老太太叹息一声。
“原先我还不信，他们两个虽然蠢，但应该还不至于……没想到，他们还真下得了手！”
老太太沧桑的脸上带着悲伤，黯然地垂着眼帘。
瘦弱的身躯，平白添了几分苍老。
旁边的老爷子亦是沉默不语。
江明月和厉驰对视一眼，走过去握住老太太冰冷的手，“奶奶，还有我和厉驰在！”
老太太苦笑:“老婆子这辈子做得最好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将小弛子接到老宅养着了！要是真让那三个蠢货折腾，只怕这厉家的基业迟早要葬送在他们手里！
百年来，厉家内部争斗，从未有过杀害自己人的先例！没想到，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开了先河！明月，我对不起你和小弛子！”
江明月宽慰道：“是他们受到了别人的蛊惑！奶奶，厉鸿源和厉莺莺再恨我们，也不至于主动提起杀害年年。一定还有别人，在背后挑唆！”
老太太揉了揉眉心，语调虚弱:“这段时间，你们盯着年年。免得再出了什么差错！”
江明月点头：“我知道的。您放心！”
老爷子眯着眼睛回忆一番，沉声道：“只怕这次，是冲着我们厉家老一辈来的！溆芳，来者不善啊！”
溆芳是老太太的闺名。
老太太的目光顿时沉下来，“我倒要看看，藏在背后的究竟是人是鬼！”
老两口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杀意。
老太太和老爷子都需要休息，江明月与厉驰并未久留。
离开病房，来到重症监护室外，江曼正在门口，被厉家保镖拦下。
余光瞥到厉驰走来，面上一喜，快步走过来。
娇声告状：“驰哥哥，他们真是太过分了，竟然都不让我进去看望年年，我都要担心死了！”
江曼挤过来，想要将两人紧握的手撞开。
江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指愈发地和厉驰十指紧扣，明晃晃地戳着江曼的心窝子。
“……妹妹，我想和驰哥哥单独聊聊，可以吗？”
江曼目光中闪烁着算计。
江明月眼帘一垂，挑衅地嗤笑起来。
“我要是说，不可以呢？”
江曼脸色猛然一变，迟疑地看了厉驰一眼，“事关年年……”
“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