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安听得懂常坤这话的意思,但具体是什么就猜不透了,她抹了把眼泪看着谢启汉,确实看着像是一位关心儿子的父亲。
常坤指了指谢启汉的腿,顾宁安这才发现常坤的腿在抖,于是转头问着常坤:“那是什么意思?”
“谢启汉只有在心情愉悦的时候抖腿,幅度很小,很难发现,就跟你撒谎演戏的时候,喜欢抠裤缝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习惯,我猜谢启汉对谢临山是有所图的,不然不会这么做。”
谢启汉能在谢临山这儿图到什么?顾宁安疑惑的看了眼常坤,只听见常坤继续跟她解释着:“我猜他可能知道临安是谢临山的了,这个也不是很难,谢临山一死,那些东西必然有一部分会成为他的。”
恰好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医生一边取着口罩,一边说道:“谁是病人家属?”
顾宁安和谢启汉同时应了声。
“你们到底谁是?去把费用先缴一下,病人暂时没什么大碍了,短时间内行动会有障碍,你们家属注意一下。”
话音刚落,谢临山就被推了出来,整个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顾宁安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谢临山。
她赶忙凑了过去,和护士一起推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谢临山看,好半天没有回过神。
谢启汉吃了一憋,没来得及靠近,只能喊谢嘉祺先去把费用缴了,顾宁安做了手更绝的,一到病房她就将门给反锁了,除了医护人员谁都不让进,连常坤都被锁在外面。
谢临山的脑袋被包了很大一圈儿,正处于昏睡的状态,可能是麻药没过的原因,什么反应都没有。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宁安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昏睡的谢临山。
刚刚医生说行动不便,腿应该也伤了,她伸手抚上了谢临山的脸庞,低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该被撞的人应该是我。”
如果时间能倒回,她不会这么鲁莽的,也不想害谢临山躺在这儿。
敲门声就没停过,顾宁安觉得有些吵,主要还是怕吵到谢临山,于是往门口走去,拉开门看着罪魁祸首。
本来她以为是谢家的人,没想到来的是段尧,一脸豁出去的样子,“临山怎么样了?”
“还没醒。”
“顾宁安,你就是个灾星!”
段尧说完,一把将她给推开了,径直朝着里面走去,顾宁安愣了一下,心口没有由来的一痛,转身也跟着进去了,只是这次她没再锁门。
看来都知道谢临山出事了,一个接着一个的赶过来,是她低估了消息的传播速度,现在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顾宁安:“段尧,你不该来的,你一来等于是暴露了临山。”
“我不来?”段尧回头恶狠狠的瞪了顾宁安一眼,“我不来你是不是更猖狂了?顾宁安,我警告你,阿山要是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不用你说这些,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让临山出事的,你放心。段尧,我比谁都更希望他没事。”
先前是她被怨恨蒙蔽了双眼,母亲临死前都让她照顾好谢临山,说明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是她太纠结,太在乎了。
顾宁安说完就退到了一边,把位置给了那些更想看的人,同时观察着谢启汉的表情。
他似乎对段尧的到来一点儿都不好奇,反而是谢嘉祺和庄林雅面带惊讶,这两人的目光在谢临山和段尧之间来回流转。
顾宁安注意到谢启汉的动作变得更加殷勤了,一改往日见着大人物以后,拼命巴结的样子,反而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谢临山的身上。
谢启汉:“我的临山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顾宁安你个赔钱货!”
顾宁安看得直想笑,从她到谢家以后,就是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没见谢启汉用这种妇人的语气说过话。
现在这么维护谢临山,真的是让人想笑,甚至没办法不笑。
“哈哈,”顾宁安捂着肚子,“谢启汉,你现在这样就跟那些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人差不多,我差点儿就信了。”
谢启汉面子上过意不去,瞪着顾宁安反驳道:“我关心我儿子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话?顾宁安,该滚的人是你!”
“谢启汉,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会猜不到吗?临山要是醒了,看见你这样,估计他又会气晕过去。”
这话专门挑着谢启汉的骨头刺,他不会不知道谢临山对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要是谢临山这会儿醒着,指不定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就是仗着谢临山没醒,做做样子罢了,可是顾宁安没太搞懂,谢启汉这会儿做这副样子是给谁看的,完全没必要。
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丝闪光灯的痕迹,顾宁安立刻回头望过去,看见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相机,正对着病房里拍。
她瞬间便明白了,谢启汉这么一个爱面子,爱名声的人,明知道有狗仔跟踪,装也得装点儿样子出来才行。
顾宁安假装难过得退出去,快靠近黑衣人的时候,立刻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将人给抓了过来,连带着手里的相机一起扯住了。
顾宁安将相机从那黑衣人的手机扯了出来,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砸在了地上,果不其然,周围还有一个胆子比较小的,没跟过来,这会儿在边上缩着脖子不敢过来。
“可以啊,医院里也敢乱来,说吧,消息是要卖给谁的,我去和人商量商量。”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顾宁安会有这么一出,谢启汉沉默着转过身子,对着那个黑衣做了一个走的手势,顾宁安没看见,但不代表其他人没看见。
段尧皱着眉头打量着谢启汉,常坤也盯着谢启汉在看。
而顾宁安觉得不过瘾,抬脚还在相机上踩了几脚,又把地上的东西给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并且还警告性的看了看周围的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