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她和黎悦还是不一样的。
楼司南的眉慢慢地蹙了起来。
黎悦是个聪明的人，什么东西都学的很快。哪怕在乡下养了那么多年，回到南江市也能很快融入上流社会。
她少有这么笨手笨脚的时候。
可当齐梦怯生生地抬起头，小心翼翼问，“楼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楼司南又从她身上捕捉到了黎悦的影子。
这个女人，真的是……
“你是我最蹩脚的舞伴。”楼司南冷声道，“跟着我的节奏。”
他虽然面色不善，但引导黎音的时候却也很耐心。
“好。”黎音乖巧点头。
她也没那么自恋，觉得楼司南是真的对她很温柔、有耐心，他只是不想在公众面前丢人而已。
黎音不擅长跳舞，好在肢体协调能力不错，很快就跟上了，跳的有模有样的。
渐入佳境，伴着舒缓的音乐，楼司南的脸色也好看不少。
“尹汿刚才都和你说了什么？”
“尹少么？”黎音低垂着眼睑，“也没说什么重要的，问了我是哪个学校的，然后您就过来了。”
“燕大的……好学长，好学妹啊？”
楼司南的笑容危险了起来。
他的大学是在国外，并不是在南江市权贵扎堆儿的燕大。
“也……算不上学长。”黎音轻描淡写，“尹少比我大了三届，我入学时他已经很少在学校了，彼此没有什么交集。”
楼司南对燕大的敌意，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黎音不敢在燕大这个话题过多纠缠，惹急了楼司南，后果是很严重的。
她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尹少还告诉我说……”
欲言又止，就是不肯把话说明白。
楼司南不悦，“说什么？”
他是个再光明磊落不过的人，最讨厌有事不直说，犹抱琵琶半遮面。
黎音垂着眸，吞吞吐吐，“尹少说，他的姐姐，对您……颇有好感。”
楼司南抬手，让黎音随着音乐转了个圈，复又揽住了她的腰。
他淡淡一挑眉，“哦？尹汿真这么说？”
黎音笃定了他不会去找尹汿对质，才敢在这里胡编乱造。
“尹少是这个意思，当然……没那么直白。”
黎音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楼司南。
“楼少，你会和尹大小姐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大胆到可怕了。
就算让照顾楼司南多年的管家听到，他也得吓得一哆嗦，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带这样的啊！
然而楼司南并没有生气，甚至连愠怒的神情都没有，他似笑非笑。
“在你眼里，我的品味有那么差？”
语气很是倨傲，他根本看不上尹菡。
黎音的眼睛黯淡了不少，“楼少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接受，尹大小姐又比我优秀那么多……”
“你想多了。”楼司南打断了她的话，“不会的。”
这还不够，黎音在心里想着，她必须得从楼司南的手里，得到足够的安全保障。
否则她在报仇之前，就要被尹菡那个女人玩死了。
黎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楼少？”
居然还敢质疑他？
只不过她这副欣喜的样子，又让他想起了黎悦，楼司南这才不计较，大度地放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说完之后，楼司南才想得到，两人认识统共也没有多少时间。
但他刚才下意识地，却把齐梦当成了一个相识已久的熟人。
黎音却没在意这些，欢喜地笑了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有您的话，我就放心了。楼少不知道，刚才尹大小姐看我的眼神……”
她配合地打了个哆嗦，为了表现内心的恐惧。
尹菡么？她确实不是个好惹的存在。
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向来是不择手段的。
楼司南仔细思索了片刻，齐梦和尹菡之间，还是齐梦看上去比较顺眼，虽然让人总是懦弱胆小，但胜在听话。
尹菡美则美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太功于心计，目的性太强。
最重要的是，齐梦可以当黎悦的替身，这是尹菡怎么着都比不上的。
楼司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表现得很冷漠。
“你想多了，尹菡看谁都一个样，她长得凶。”
黎音借着身高差，楼司南看不到她低下头的神情，唇角翘了起来。
尹菡长的凶？要让尹大小姐知道了，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
“可是……”
再一抬头，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咬着下唇。
“我听说，尹大小姐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要是想拿我怎么样，我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楼司南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气笑了。
“齐梦，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黎音无辜地睁着眼睛，头摇地像拨浪鼓。
“我没有。”
“那你想那么多？”
“可我……”
黎音再次试图辩解的时候，被楼司南打断了。
“敢动我的人，我自然是要替你找回场子的。”
他说的铿将有力，斩钉截铁。
他的人。
黎音觉得有些讽刺，看来她做的不错嘛，都被楼司南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了。
一曲终。
黎音向楼司南表示了想要离开舞池的意思，楼司南不语，黎音以为是默认了的意思，刚要走的时候，突然被楼司南按住手臂，整个人拉进了他的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舞池的正中央，黎音被楼司南紧紧地抱在怀里。
在场女人嫉妒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的后背射穿。
“这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他语气有些得意，“没人会再敢动你了。”
黎音差点要爆粗口了，没人个屁！
楼司南简直是在众人面前对她凌迟，看看尹菡那喷火的眼神，不弄死自己，都对不起她尹大小姐的高贵身份！
楼司南把头放在黎音的肩膀上，下巴硌地她骨头生疼。
他像一条毒蛇，在她耳边冰冷地吐着蛇信。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会给你所有想要的。”
黎音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却感觉置身冰窖。
她说着温柔无比的话，在楼司南看不见的地方冷笑。
她伸出手回抱楼司南，“我一辈子都会乖乖的。”
我会乖乖地蛰伏在你身边，等待你死亡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