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怪你自己多事。”
陆承宇这才俯下身来，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陶桃伸出还能动弹的右手，握住了他的手，陆承宇用力的一拉，她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惯性令陶桃险些又扑到地上，还好这次陆承宇并没有冷眼旁观，而是用自己的身体把她堵住了。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陶桃的脑海里惊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等等。”
在陆承宇松手之际，陶桃又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可刚才的那一幕，陡然消失了。
“怎么了？”叶枫对此情景有些意外。
“我刚才好像看见他的梦境了。”陶桃盯着叶枫，说的一本正经。
陆承宇的神色也起了轻微的变化，显然对他自己的梦境感到好奇，毕竟他可一次都没有记住过，只是知道很难受。
“那你赶紧再试试。”叶枫盯着陶桃。
陶桃摇头叹气，再试却没有任何令人满意的结果，什么都看不到。
“算了吧！”最后，连陆承宇都感到失望，于是只好暂且作罢。
收起沮丧的心情，先阻止里边人家暴才是要紧的，陶桃捏了捏自己的左手手臂，委实疼的厉害，却仍旧坚持着，等这些人把王心贝带出来。
“我要告你们，告你们私闯民宅。”
一起出来的还有男主人，就是刚才那个家暴的当事人。
看见他的那一刻，陶桃真想冲上去打人，这次是陆承宇一把拉住了她的右手。
事分轻重缓急，王心贝是被抬出来的，看见奄奄一息的女人，陶桃叹了口气，跟陆承宇好商量歹商量，才一起送她去了医院。
这次她考虑的十分周全，选了一家比较隐秘的私人医院。
王心贝好歹也是七线小明星，家暴按道理说是应该被曝光的，可现在她都这副鬼样子了，被媒体看见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那个家暴男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还是先从长计议比较好。
“真的安全吗？”车上，陶桃还是不放心，这是她问的第三遍了。
上次贸然安排王心贝和许今辰见面，已经够给王心贝增添烦恼了，这次她可不能再犯差不多的错误。
陆承宇从头到尾一张冷脸，回她话的是叶枫。
“·陶桃小姐放心吧，医院是远宁的，没有人敢造次的。”
急救人员等在博远医院门口，把王心贝接到救护担架上，拉了进去。
陆承宇看见陶桃一脸担心的模样，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上前对叶枫交代了几句，干脆离开了。
“陶桃小姐，你的胳膊还好吧。”叶枫上前关心，“承宇让你也进去看一下医生。”
“陆承宇人呢？”她这才想起那尊冰神来，四下张望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叶枫摇头，“承宇还有事情要忙，所以先走了，费用都会划在远宁的账户上，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面对如此大气的财神爷，陶桃感动的热泪盈眶，叶枫一走，她才拖着受伤的胳膊去看医生了，还好只是脱臼，医生的手法娴熟，陶桃鬼叫了一声的瞬间，已经好了。
可王心贝却抢救了整整三个小时，期间余小余提着爱心午餐来了一趟。
“你怎么来了？”看见余小余手里的保温桶，陶桃瞬间有了活力，“我刚说好想你，你就这么贴心的来看我了。”
“我看你想的是它吧！”余小余指了指手里的保温桶。
陶桃一边点头一边打开保温桶，排骨汤的香气瞬间瀰漫在医院的走廊中，她也顾不得形象了，抱着桶先咕咚咕咚的喝了半桶。
“陆承宇可对你真好。”余小余见她那副饿狼模样，悠然的补充了一句。
怎么就跟陆承宇扯一起去了？
陶桃放下保温桶，用不解的目光打量着余小余，“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知道这医院是陆承宇的？”
“这医院也是他的？”这下换余小余不解了，“绝了，绝了都，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嫁他，这就是真的那方面不行，抱着这么多钱也行了呀。”
“去你的。”陶桃才不想听她说这些歪理，她现在一心还牵挂着王心贝。
余小余轻声笑了笑，“算了算了，不胡说了，这排骨汤是出自陆承宇之手，我不过是个送货的，这伟大的功劳，您可不能记在我头上，心虚。”
要是余小余说的是真的，那就太不可思议了，陆承宇还会洗手作羹汤？
陶桃刚想说些什么，手术室的灯灭了。
“病人没事了。”
医生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王心贝便被护士们推了出来，送进了vip病房。
“咋回事啊？”余小余瞥了一眼病床上惨不忍睹的女人，叹了口气。
陶桃将过程完整的叙述了一遍，越想越来气。
趁着王心贝昏睡之余，她再次探究了她的梦境，依旧是一样的暴力血腥，男人的冰冷无亲狂暴可怕，女人的无助可怜无法反抗……
这只怕会成为王心贝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怪不得她一直想寻死，这事儿搁谁谁绝望。
“都打成这样了，不离婚吗？”余小余有些不理解。
怪就怪在这里了，王心贝为什么不跟那个家暴男离婚呢，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只能等她醒来后亲自问她，才可以得知答案了。
王心贝醒来之后，嘶哑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平静，“又是你，又是你……为什么要多事，为什么要救我，我真不该听了那个人的话，如果不是你们，说不定我此刻已经解脱了。”
陶桃暂且来不及问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因为想要帮助眼前的女人，只能从事情的本质去出发。
“为什么不离婚？”她站在床前，盯着她的眼睛，“都已经这样子了，为什么不离婚。”
“离婚？”病房里回荡起一阵苦笑声，委屈心酸至极，“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如果我能逃走的话，你以为我不想逃走吗？”
陶桃吸了吸鼻子，局外人确实不能比局内人更加清楚事情的艰难。
但是如果想做，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根本完不成的事情。
“让我来帮你。”
五个字掷地有声，她目光坚定的回应着。
余小余看见这样正义的陶桃，心中都不禁为她鼓起了掌。
倒是王心贝愣了片刻，又摇了摇头，“不必了。”
据陶桃看来，她的精神方面已经有了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屡次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要是觉得确实没什么希望了，那也真的不必了。”陶桃顺着她的话，“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劝你想开是徒劳的，甚至有些自私和自以为是。我只知道，我心疼你的遭遇，也的确想为你做些什么，如果，我是讲如果，如果你的生命里，还有那残存的一点点光亮的话……”
王心贝的眼眶湿润了，就连余小余都没想到一向粗心大意大大咧咧的陶桃，能说出这么掏心窝子的话来。
这番话，真的太动人了。
“我会拼尽全力帮你离开黑暗。”陶桃吸了一口气，更加坚定的补充到。
事实证明，有些人并不是不可以救，只是他们终究没能遇到那个肯付出百倍耐心的人，没有人是铁石心肠的，没有人不向往明亮。
卸下心防的王心贝，终于把她的故事讲了一遍。
听得陶桃只想给家暴男一刀，只可惜她的手边没有刀。
“太可恶了！”余小余气的眼皮直跳，“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出轨也就罢了，还家暴妻子，怎么那么脸大，陶桃我们一定不能这么放过他。”
没错，放过家暴男是对其他的女孩子不负责任，陶桃郑重的点头，一把拉住了余小余的手。
“当下最重要的是，要请个律师，而且必须是那个家暴男威胁不了的律师。”
从王心贝的口中得知，那个家暴男叫步健，是一个富二代，家里有权有势，这也是王心贝离不了婚的重要原因，因为步健一句话，给她打官司的律师就不干了。
更重要的是，步健心机深厚，根本不给王心贝留下证据的机会，每次王心贝想要录一个视频证据，都能被渣男发现，换来的是被更加残忍的暴虐。
“可咱也不认识什么大律师啊？”余小余发愁，“虽说自从接手了陆承宇这个大客户后，你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隐形富婆了，可上流社会咱是真不熟。”
余小余一语道破，陶桃却瞬间就想到了对策。
上流社会她不熟，可陆承宇熟啊！这远宁市的大半个天都是他家的，应该没有人再能熟过他了吧。
事情跟陆承宇一说，首先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我凭什么帮她？”陆承宇抱着双臂，坐在办公桌前，俨然一副与己无关高高挂起的模样。
陶桃保持微笑，“那你当帮我不行吗？”
“我又凭什么帮你？”
这冷血无情的两个反问句，惹得陶桃险些要当场暴走了。
但是为了达成目的，她还是忍住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看到了你的梦境吗？”她只要站在这里，自然是有了一定的筹码，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七八分还是有的。
陆承宇蹙眉看着她。
“你要是不想知道我看见什么的话，那今天的话，权当我没说，也当我没来过得了。”陶桃撂下话就走了。
叶枫上前开始劝说。
最终陆承宇好不情愿的点头同意了。
律师一到位，事情就好办多了，收集证据这些，没有人比律师更加专业，陶桃也瞬间觉得肩上的胆子轻了不少。
陶桃欣然的给师父的邮箱里又发了一封邮件，表达她此刻开心的情绪，却只收到了简短的四个字“戒骄戒躁”，就再无后文了。
盯着这封邮件，陶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可真应了余小余的那句话了，她师父是“永远的查无此人，永远的不知所踪，干啥啥不行，神秘第一名”。
傍晚，陶桃去见陆承宇的路上，顺便给他买了一件小礼物。
王心贝的事情上，他虽冷血无情，但终究还是出了不少力，所以该有的感谢自然是不能少的。
即便，她的礼物还是被不屑一顾的放在了一旁，陆承宇看都没看一眼。
“我看你总是穿这么拘束的衬衫，没见你穿过t恤，所以给你买的是t恤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要不然你试一下？”
陆承宇抬眼看着她，“说重点。”
她知道他想知道的是什么，于是整了整衣服，坐的十分乖巧，“那天吧，我确实看见了你的梦境，你的梦里，有一个女人的背影……”
叶枫看了陆承宇一眼，然后又看向陶桃，“是什么样的女人，陶桃小姐能描述一下吗？”
陶桃笑了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尴尬，“我说出来你们可能觉得我是胡编的，因为这个女人她好像不是咱们这个年代的人。”
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陆承宇的脸色有些凝重，叶枫也不说话了。
“把严律师调回公司。”
片刻后，陆承宇简单而明确的对着叶枫说。
叶枫还尚未反应过来时，陶桃急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她这不是已经把梦境说了，陆承宇却反悔了？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陆承宇转身来到办公桌后，头都没抬一下，“严律师是公司的骨干，没必要配合你那些无聊的游戏。”
无聊，游戏？
陶桃起身来到他的办公桌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合著你觉得我故意耍你玩儿是吧？我闲吗？我要是能编出这么精彩的故事，我怎么不去写小说啊，我还天天给你治这奇葩的病。”
“出去！”陆承宇不想再继续跟她争下去。
气氛剑拔弩张，叶枫立刻上前缓和气氛，“承宇还是别跟陶桃小姐这么说话了，她说的未必不可相信。”
可陆承宇显然听不进去，脸色臭的很，“你也出去。”
于是，叶枫只能拉着陶桃双双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气死我了！”陶桃一边走一边念，“他到底是什么鬼？上辈子做了啥缺德事儿了，才会得这种正常人都治不了的绝症。”
叶枫满脸无奈，看样子有些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的道理也不是不存在的。
“陶桃小姐是说自己不正常吗？”
陶桃这才偃旗息鼓。
其实她也骂累了，骂人是件费力气的活儿，对方气自己也气。
“我说的真的是真的。”陶桃特地强调了一遍，既然跟当事人说不清楚，那只能跟当事人身边最信任的人说清楚了。
“我知道。”叶枫声音温和，“承宇马上就要过二十九岁的生日了，所以情绪有些暴躁，还希望你……”
陶桃先是愣了一秒，接着摆了摆手。
是啊，一个被断定活不过三十岁的人，快要过二十九岁的生日了，这种情绪只怕她体会不到。
“我也有错，我应该好好说话。”她自我检讨了一番。
叶枫摇头，明确不会把严律师调回来，让她放心，但也给了她明确的期限，希望她可以尽快处理好王心贝的事情。
陶桃回到工作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跟严律师把王心贝的案件顺了顺。
“你有多大的把握？”
严律师口吻专业，“这种case，胜率您是不用担心的。”
果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这么一句话足以让陶桃心安了，于是她赶紧把严律师这句话传达给王心贝。
“南小姐，你能这么跑前跑后的帮助我，我很感谢你。”王心贝的语气也柔和了一些，“只是步健他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我还是希望你能留点心。”
“你知道陆承宇吗？”陶桃把陆承宇搬了出来，“他可是远宁最厉害的钻石王老五，虽说那个步健也有俩臭钱，可跟他没法儿比，这律师是陆承宇给你请的，你放一百八十个心，他是不敢威胁到陆承宇头上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调养好心情，到时候还得是你亲自出场给渣男致命一击。”陶桃拍了拍王心贝的肩膀。
为了防止渣男作妖，陶桃跟余小余做了一个缜密的防护计划，一方面要保护好当事人王心贝，另一方面就是保护好出庭律师严律师。
这几日，在陶桃的炼梦术的治疗下，王心贝也不被噩梦困扰了，精神状态在逐渐恢复。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开庭当日，还是出了幺蛾子，陶桃怎么也想不到，渣男步健非但没有出庭，还买通了水军给王心贝泼脏水，更夸张的是，他竟然威胁到了余小余的头上。
“他爹给他起名的时候可真没有先见之明，还步健，我看他是真贱，还敢威胁老娘，也不看看老娘我这些年早就不吃素了，我这一身肉能是白长得？”余小余气的腮帮子鼓鼓，叉着腰不断的骂骂咧咧，把渣男的祖宗十八代都轮了一遍。
陶桃也觉得气死了，有钱不是步健的错，错就错在步健是个渣男。
渣男有钱，那坏起来简直无法想象，只怕买水军发黑稿才是一个开始。
王心贝见此情景，倒是气定神闲的不得了，反而还能一脸微笑，“当初说了让我死了干净，你们不相信，如今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胡说什么呢。”陶桃弯腰拍了拍坐在轮椅上的王心贝，“你从来都不是一个麻烦。”
许今辰的电话来的很及时，态度也很明确，他说要帮助王心贝。
在许今辰千万粉丝和步健水军的battel下，王心贝和步健的新闻被顶上了风口浪尖，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风向就开始朝王心贝这边吹，步健家暴渣男几乎成了全网实锤。
“没想到许今辰发挥了如此关键的作用。”余小余不断赞美，“陶桃你真的没粉错人，暗恋这么多年值了，许今辰太值得了，这件事情过后，你一定要追到他，我要成为大明星的女人的闺蜜。”
“南小姐也喜欢今辰啊？”王心贝听到余小余这一串话，不禁有些八卦。
陶桃笑得尴尬极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承认呢，王心贝也喜欢许今辰，那他们算是半个情敌了，实在不太好。
“别听她胡说。”陶桃给余小余使了个眼色。
风向一不对，步健立刻对陆承宇的公司下手了，一封律师函直接送到远宁总公司，而叶枫直接把律师函交到了陆承宇的手里。
“他想做什么？”
陆承宇看都懒得看一眼，继续打游戏。
“大约是想告您，私闯民宅。”
陆承宇眉头一皱，“我私闯民宅了？我怎么不知道？”
叶枫笑，“我也觉得这个步健，有些神智不清了，要不然我就看着办了。”
“造谣的，一个都不要放过。”陆承宇熟练的操作着游戏手柄，盯着眼前的大屏幕面无表情的说道，“杀杀杀！”
“对了，上次你跟陶桃小姐闹得不太愉快……”叶枫临走时不忘补充道，“一会儿她来了，你还是不要像上次那样了。”
陆承宇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手柄。
陶桃来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最近只顾着忙王心贝的事情，都有些心力交瘁。师父给她找的这单生意，可真是难啊。
她轻轻的走上前去，吻了吻陆承宇的唇，连话都没来得及多说，就打算拎包走人了。
楼下，最后一趟公交车已经没了。
陶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下公交站台。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光速般的停到了她的面前，她愣了愣，便看到了车内那种熟悉的人脸。
“这车是你的啊？”
陆承宇用狐疑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陶桃失笑，本来余小余说他们是命定的缘分，她还觉得扯淡来着，眼下一看，他们倒是早就擦肩而过了，并且很可能擦肩而过多次。
“怎么了？”陆承宇淡淡开口。
“没什么。”陶桃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乏了。
“上次那个梦境……”陆承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她就那样靠在他车子的椅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陶桃腰疼腿酸的睁开双眼，这才看见自己竟然还在陆承宇的车子上。
而陆承宇就睡在她旁边，气息均匀，阳光照在他白皙的不得了的脸上，镀了一层温柔的光。
“醒醒。”她摇了摇他的手臂。
余小余下楼扔垃圾，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辆似曾相识的跑车。
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遍，可算是看清楚了跑车里躺着的一男一女。
合著她担心了一晚上，还以为陶桃被步健那个贱人给拐走了，原来她在这儿跟陆承宇共度良宵呢。
陆承宇在陶桃的催促下睁开了双眼。
“车子锁住了，你开一下呀。”陶桃有些着急，眼看着余小余目光里的怨念就越来越深了，她要是再不下去的话，只怕余小余能把这车给一口吞下。
陆承宇反应过来之后，开了锁，陶桃立刻打开车门下车。
而余小余的声音这时才清晰的传了进来。
“你们怎么睡一起了？”
陶桃一把捂住了余小余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拉着她一路疾奔回工作室。
在陶桃解释了十七次之后，余小余才勉强相信了她跟陆承宇是正当的男女关系，从未逾越道德的鸿沟。
“人家许今辰对你那么好，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真的第一个不答应。”余小余深吸一口气，“虽然陆承宇也还不错吧。”
陶桃哭笑不得，余小余这立场看似清楚的不行，实则混乱的一批。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步健那边怎么样了，联系上了吗？”
余小余一脸沮丧，“别提了，这丫躲起来了。”
陶桃就这件事情，跟王心贝，以及严律师一起通了气。原则上来说，被告人不出席，这案子也是可以了结的，可步健一直不出席，王心贝的这口气，是出不了的。
“我连臭鸡蛋都准备好了，他怎么可以不出席？”余小余叹了口气。
王心贝淡然的笑了笑，“你们能帮我把婚离了，我已经很感恩了，要是他不出席的话，那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这种人必须受到曝光，必须被我当面扔臭鸡蛋。”余小余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看了看陶桃，“你说是吧，这种恶行就该裸奔在阳光之下。”
这一下，四个人都笑了。
“其实这件事情，陶桃小姐可以跟叶助手寻求一下帮助。”严律师临走时，给陶桃建议，“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应该挺熟的，他应该可以帮到你。”
陶桃干脆给叶枫去了一个电话。
其实她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试试还是要试试的。
却未料，叶枫直接给了她一个地址。
陶桃赶到酒店，叶枫正在门口等着她，把她带到房间门口，刚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就听到了哭天喊地的声音。
“怎么了。”
“进去就知道了。”
走进去，陶桃就看见了步健，以及站在步健旁边的中年男人。
只见中年男人毫不客气的给了步健一巴掌，然后步健就跪下了。
“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步健跪在地上，眼泪跟玩儿似的朝地板上掉。
这忽如其来的一场戏，搞得陶桃晕头转向的。
“你知道错了吗？”中年男人指着地上的男人，“知道错了就给陆先生磕三个头。”
“别！”陆承宇这时才开口了，“我还没死呢，不用给我上坟，对着他磕吧。”
陆承宇顺手指了指中年男人，这下倒好，中年男人和步健同时愣住了。
陶桃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怎么从来没发现陆承宇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儿呢，这冷血无情的人损起人来，还莫名其妙的有点得劲是怎么回事？
“磕啊！”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立刻冲着步健吼道。
于是步健玩儿命似的磕起了头。
“进去吧。”叶枫这才领着陶桃来到了陆承宇的旁边，然后走上去同他低声的说了几句话。
陶桃看见跪在地板上哭的涕泪横流的男人，心中那是一个敞亮，要是这一幕能让王心贝看见的话，那她一定也会解气的不得了吧。
“陶桃小姐，你有什么想做的吗？”叶枫这才问了她一句。
她回过神来，指了指地上的男人，“还是王心贝的事情，他不肯出庭。”
中年男人一脸汗涔涔，混迹商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女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于是他只好一把抓起了地上的步健，“你肯不肯出庭？”
“我出，我出。”步健双腿抖得像筛糠。
陶桃这才觉得放心了，只是这么轻易就达成了心愿，她倒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尽兴。
“你真的知道你错了呀？”她干脆上前一步，“那你错哪儿了你知道吗？”
“我不该告陆先生私闯民宅。”步健的回答是极快的。
陶桃心里门清，他不过是真的害怕陆承宇罢了，至于王心贝那一茬儿，他可不见得真的反悔了，也不见得会认错。
毕竟有些人的渣，可是渣在骨子里的。
尤其是步健这种既渣又坏的人。
“没了？”陶桃趁着机会继续问。
“快说。”中年男子那叫一个着急，一个巴掌又落到了步健的脸上。
步健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还有什么呀，王心贝的事情跟你有啥关系呀，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你一个外人，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外人，管的太宽了……
看样子他根本没糊涂，就是不想承认。
“陶桃小姐的事情就是陆先生的事情。”叶枫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陆承宇也没否认，而是打开了游戏，又象是置身之外了一样。
“你说谁管的宽呢。”中年男人的巴掌无情的甩在步健的脸上，“让你认错你就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你要是再继续顶撞下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原来是父子啊，怪不得这巴掌打起来这么顺手。
可这么严格的父亲，能教育处这么龌龊的儿子来，也是费解呢。
在叶枫的帮助下，步健总算是去跟王心贝道歉了。
看见步健的那一刻，王心贝整个身体都僵硬了，步健倒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给王心贝跪倒，拉着她的腿，“贝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我是真的爱你。”
看见王心贝颤抖的唇角，陶桃几步上前，一把拉开了步健，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滚！”
第18章第一片碎石
“贝贝，你原谅我。”步健锲而不舍，“我真的是爱你的，我只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你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呢，你要是原谅我的话，我怎么会打你……”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这句话把余小余气到了，刚喝了一口奶茶，连吸管都扔了出去。
原来渣男之所以渣，是因为他们渣的有一套啊！神他妈的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这种话他都好意思说出来！
“滚，赶紧滚！”余小余连推带搡的把步健撵了出去。
王心贝整个身体还是僵硬到不行，步健一走，她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了。
“没想到我见到他，还是会这么难受。”王心贝的气息颤抖着。
虽然陶桃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但是却可以理解她，一看王心贝当初就是投入真心与爱意的，所以才会伤的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