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冷冷的点点头。
“没错。”苏酥冷漠地答道，仿佛自己此刻说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贺韶泽的双拳在她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紧紧地握住，他看着苏酥的眼里，渐渐地溢出些许恨意。
苏酥看着他不断变化的眼神，心也渐渐地沉入湖底。
“为什么？”贺韶泽猛地上前，凑近她，将她困在他的气息内。
苏酥丝毫没有因为贺韶泽突然的举动而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看着他好看的双眸，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只是确实用格外冷漠且没有感情的眼神。
“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贺韶泽冷笑一声，伸手捏住苏酥的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此时却微微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依旧平稳而冷漠：“小小，你承认吧，你就是和宋旭有关系，你对他有心思了，是不是？”
苏酥此时也懒得再和他解释了，不管她解释多少，这个男人会相信吗？
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只要一提起宋旭，贺韶泽的理性和逻辑就统统消失，剩下的只有猜疑和无尽的愤怒。
“苏酥！”
见苏酥一直不回答，反倒用一种格外冷静且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他，那种目光他以前从未见过，可是在这段时间里，确却是苏酥用来和他交流的唯一一种。
贺韶泽的内心莫名地烦躁了起来，此时看着还亮着的屏幕上宋旭的名字，心中一股怒火就要腾腾而起，他第一次地喊出了苏酥的本名。
苏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显然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
贺韶泽看着苏酥的反应，又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后，也微微地有些愣住了。
他们两个人心中都清楚，两人愣住和惊讶的原因是什么。
自从贺韶泽遇见苏酥之后，两个人相爱，贺韶泽就对她承诺过，以后他只会叫她小小，这是他专门为她取的名字。
苏酥当时还有些疑惑，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叫过她小小。
她也问过贺韶泽，为什么不叫一些别的什么，她也有很多小名啊，比如说苏苏，酥酥的。
贺韶泽却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告诉她，这个名字，是他专门为她取的，是她的专属昵称，以后的他，只会叫她“小小”。
若是你不再叫我小小了呢？
苏酥记得，当时的她还问过贺韶泽这样一句话，一开始只是觉得奇怪和怀着好奇的心思问的，结果贺韶泽的脸却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看着她缓缓地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叫你小小了，那么就说明，我不再爱你了。”
苏酥当时原本只打算当做一个笑话轻松地听听，可是在看见贺韶泽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时，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贺韶泽的眼中，是坚定和确信。
苏酥当时就知道，贺韶泽说的，一定是真的。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叫她小小了，那一定就是，他不再爱她了。
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前两个人相爱的回忆虽然大部分还是很清晰地保存在脑海里，也总有一些开始模糊，但是唯有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铭文一般，格外深刻的铭记在了她的心里。
此时的贺韶泽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看着苏酥渐渐冷却下来的目光，他语气突然间就软了下来：“小小……”
苏酥此时心中已经寒凉刺骨，心中的对贺韶泽所存的那么一点点希望都破灭了。
刺是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着当初两人相爱时贺韶泽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不再叫你小小了，那么就是我不爱你了。
这句话一直在她此刻的脑海中反复地播放着，再映照着刚才贺韶泽那句冰冷的“苏酥”，让她的心一下子没了归处。
你不再爱我了，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苏酥看着贺韶泽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她又回想起那天，贺韶泽说完这句话后，她还笑着问了他一句：“那会不会有一天，你真的就不再叫我小小了，而是苏酥呢？”
当时的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小猫似的窝在贺韶泽的怀里，把爪子往他的胸膛上蹭，耳朵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
就在贺韶泽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中，她听见了他的回应，短短的两个字：“不会。”
就这么两个字，让她当时的心情如同飞上了云霄一般。
那时的她无比地相信贺韶泽，觉得只要是他说出口的话，就一定没有反悔和改变的道理。
她猛地抱紧了他，而贺韶泽在她的唇上留下深深的一吻。
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也是记忆力弥足珍贵的一个下午。
可是这些弥足珍贵的回忆，在此时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苏酥终于明白，原来恋人的话语风吹过，上帝也会假装听不见。
不管之前两人有多相爱，立下多少不变的誓言，到了现在，都仿佛如风沙一般，一吹就散了。
“小小……”贺韶泽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声对苏酥来讲的伤害，忍不住再一次喃喃的唤了一声，可是却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苏酥的反应像一根刺一般扎进了贺韶泽的心里，他用力地抱住她。
贺韶泽将苏酥推到，身子压在她的身上，然而身下的女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贺韶泽加重了自己的力道，苏酥身上雪白的肌肤有好几处都因为他的用力而微微泛起了红色，如果是以往的她，一定会用力地推开他，哭喊着让他放过他。
可是现在的苏酥，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了无生机，目光空洞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仿佛此时此刻对她而言，都只是不痛不痒的触摸。
贺韶泽突然开始害怕起来。
苏酥的这样的反应，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感受，就是他的苏酥，好像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属于小小的灵魂，已经渐渐地在他的手下缓缓地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