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那个女人后,唐一柔只觉心中有千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想不到她来医院一趟,竟然会碰到薛安琪。
如果不是对方定定的盯着自己,脸色难看得紧,唐一柔真想视若无睹的拔腿就走。
是薛安琪先发现唐一柔的,两人之间隔着十几辆停泊的车,互相瞪着,心情也各不相同。
薛安琪刚看完病,那位知名的妇科专家话里话外暗示她,这辈子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这个消息让薛安琪情绪几近奔溃。
身为女人,很少有不喜欢孩子的。
哪怕曾经薛安琪过得放纵,把怀孕打.胎看作小菜一碟,但那个时候她想着的不是等自己玩够了稳定了,再生个孩子出来嘛。自己不要与不能生是两回事。
何况她与唐泽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育,本来就不喜欢她的婆婆已经脸色更差。就连一向疼她护她的老公,态度也有了转变,张口闭口间说得最多的是他已经做好了成为爸爸的准备。
医生说不能生育是子宫曾经受到重创的关系,薛安琪猜测大概是当年她跟穆宇偷情被个神秘女人捉奸后狠狠揍了一顿的原因。
刚刚经历毁灭性打击的薛安琪来到停车场,就看到唐一柔牵着儿子笑盈盈走过来,她能不气吗?
她都不能生孩子了,唐一柔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与儿子大摇大摆出现在她面前。是专门过来刺激她的吗?
火冒三丈的薛安琪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在对上唐一柔眼神的那一刻,她眼里的仇恨、嫉妒、愤怒与不甘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唐一柔依旧感觉得到对方的滔天妒意与恨意,那种感觉,就像要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似的。
没错,此刻薛安琪真恨不得手里有把刀,她不管不顾的冲向前,将唐一柔千刀万剐了。
当年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的丑小鸭,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
变漂亮了不说,事业也有所起色,还找了穆宸那样的好男人,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能生孩子。
这贱人,真是踩了狗屎运。
薛安琪忍不住咬牙,心里懊恼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当日的设计,怎么会是穆宸进了唐一柔的房间。明明她给唐一柔找的是个贼眉鼠眼的恶棍,最好把那贱人糟蹋得半身不遂。
好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时光能倒流,她薛安琪一定要丢几个流氓进唐一柔的房间。
如果这样,那个小杂种就没有面世的机会了。
淬着毒的目光落到偎依在唐一柔腿边的胖团子身上。
这一瞬,唐一沐汗毛倒竖:“妈妈”他紧张的抱住唐一柔的腿。
唐一柔也感觉到薛安琪的蚀骨恶意,她想也不想的把儿子抱了起来:“别怕,妈妈在。”
小家伙脸贴到妈妈脖子上,眼睛朝远处那个恐怖女人瞥了下,又快速收回。
“那个……”他不想叫目光很凶的女人为“阿姨”,含糊不清的代指一下:“好吓人,像电视里的老巫婆。”
唐一柔听了儿子的话,又扫了眼薛安琪。
可不,瘦得皮包骨头,还浓妆艳抹,跟老巫婆没啥区别。
“不喜欢的话就别看,小心晚上做噩梦。”唐一柔搂着儿子向前走,不去理会薛安琪阴冷的目光。
听到会做噩梦,唐一沐更不敢看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巫婆了。
“妈妈”胖乎乎的小手攥着唐一柔的衣领,小声开口。
“嗯?”唐一柔垂眸望来。
迎上妈妈的视线,小家伙目光游移了下,才开口:“我觉得之前可能误会了,秦爷爷没有不喜欢我,他说话虽然语气不好,可看我的目光并不凶。不像那个……”手指朝薛安琪方向指了指:“刚才她望过来,我身上像被刀子扎了一样。”
有了对比,差别就出来了。
单纯如唐一沐,都知道秦爷爷只是嘴上不客气,心里并没有恶意,不像现在这个陌生女人,望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老巫婆,大概真的会吃人吧。
想到这,小家伙心一惊,脑袋朝妈妈怀里缩了缩。
唐一柔只挡他被薛安琪的样子吓坏了,搂紧小家伙,加快脚步。
小家伙口齿清楚,声音随着风,飘到薛安琪耳朵里,气得她七窍生烟,整个人抖了起来。
……
唐一沐新幼儿园的入学手续办得很顺利,填完资料,唐一柔又跟老师聊了几句,在对方带领下参观过校园,最后站在教室窗户外,欣慰的看着她的儿子站在讲台前向新同学介绍自己,有板有眼,没有一丝紧张。
回去的路上,唐一柔特意下车买了支冰激凌奖赏儿子。
到了家,看到李嫂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了,自己无从插手,唐一柔便出了家门,来到门口已经翻过几遍的草坪边。
这里将来要打造成菜园,按照穆宸请来的那位园林专家指导,地重新挖了,还填了层塘泥。
“明媚的春天可以种韭菜西红柿,炎热的夏季咱们就种辣椒,秋天少不得豇豆大白菜,冬天的话,可以载上萝卜。”她得意的朝跟出来的儿子挤挤眼:“妈妈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还不够。”小家伙有模有样的把手背在身后,在翻好的土地周围走了一圈,停下脚步的后才歪着脑袋看过来:“妈妈你不是说过还要种蔷薇、茉莉的吗?难道忘了?”
唐一柔一愕,种蔷薇与茉莉是她一是有感而发,真没想到自家儿子牢牢记在心里了。
“行,都种上。”唐一柔两眼闪闪发光,“这里再可以加一个大水缸,咱们养上几株睡莲。”
“水缸里不止可以养睡莲,还能养金鱼,养小乌龟。”唐一沐被妈妈的话调起了兴致。
唐一柔连连点头:“都可以有,咱们再想想,把整个院子都合理规划起来,不要浪费一寸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母子俩围着这一亩半分地指手画脚,商量哪个地方种上什么东西,连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就在她们心智勃勃规划菜地的时候,薛安琪也到了家。
趁客厅没人,她悄无声息的进了自己房间。
“砰”
手里的lv邮差包砸向梳妆台,滑落的包将台子上的瓶瓶罐罐撞到地上。
玻璃瓶摔了个粉碎,一地狼藉。
薛安琪底子还不错的脸蛋,此刻狰狞嫉恨得扭曲起来,使得容貌又丑陋几分,镜子里显现的人影,恐怖得跟老巫婆别无二致。
“你这是怎么了?”一道男声从床上传来。
本该在公司上班的老公王泽居然在家。
薛安琪想收起自己的表情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