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铭则刚刚拿了胃药回来,他一推门进来,便听到了宋栀蓝无助的声音。
他走近一看,她的整张脸都是惨白的,毫无血色,额头上蒙了一层的汗水,嘴里正在不停念叨着。
“不要!”她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眉头因为痛苦已经皱了起来。
危铭则马上抓住她的肩膀,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你醒醒?宋栀蓝!你醒醒!”
当他抓住她的手的时候,宋栀蓝猛地从梦境中惊醒,似乎还有点缓不过神来,她的目光恐惧的四处张望着。
一直以来,宋栀蓝给人的感觉都过于刚强,就好似没有什么能让她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
但今天,她却这样无助,这样茫然。
她甚至在下一瞬的时候抱住了危铭则:“抱抱我……抱抱我……我现在真的好冷……我觉得自己就像站在了悬崖边一般,一不小心就会坠落了。”
危铭则的心不由得随着她的情绪痛了起来,他伸出手抱住了她:“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接住你。宋栀蓝,你可以试着来相信我一次。”
宋栀蓝的眉头痛苦的皱起,哪怕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她还是会想起。
原来,刻在骨子里面的恨跟害怕,是不会消失的。
也因此,她对那家人会恨之入骨。
因为她的梦魇,就是他们所赐予的。
“对了,先把胃药吃了。”危铭则想起正事,于是就马上松开了她,然后将水杯递到她面前。
“应该不会烫,我试过水温了。”危铭则体贴地看着她。
被他这样温柔的对待,宋栀蓝的心底涌过了一股暖流,她甚至有点不敢去看他温柔的双眼。
尤其是她刚才还那样不顾一切地抱着他,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会怎么想……
是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吗?
宋栀蓝抿了抿唇,心头瞬间乱成了一团,她从来都不是这种会在意一个人的看法的人,但是现在,她竟然会在意危铭则心中对自己的看法。八壹中文網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她得让一切回到正轨上。
她所谓的正轨就是,不让自己对任何人动心,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嗯,谢谢。”宋栀蓝将胃药吃了之后,便将杯子递还给了危铭则。
危铭则随手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脸上微微蒙上了一层愠怒。
他抿唇不语的模样,着实有点吓人:“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经常胃痛?”
宋栀蓝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毛病了。”
“是因为在国外的时候经常没有按时吃饭引起的?”危铭则像个老妈子一样追问着。
宋栀蓝竟非常配合地回答了他的每一个问题:“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吃饭?对于那会儿的我来说,就怕时间不够,能挤一点时间算一点。”
一想到那段忙到快要疯的生活,宋栀蓝便不由得苦笑了下一下:“在许多人眼中,宋栀蓝能够用短短三年的时间爬到这个位置,更多的应该是凭借运气,也有人觉得我应该是被潜规则了。却没有人会在意我为了这份成功所付出的努力。”
危铭则这才算真的知道,宋栀蓝在国外,让自己过的原来是这样的鬼生活。
“从现在开始,每一顿饭,都得按时吃,知道吗?我会打电话监督你的。宋栀蓝,你要是还敢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以后我就每顿饭都去你公司陪你吃。”危铭则这样的威胁自然是奏效的。
宋栀蓝可不想成为公司谈论的话题中心,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危铭则:“你能不能别这么专制?”
“比起你冷冰冰的反问我的模样,我更喜欢你刚才主动抱住我的模样。”危铭则伸出手在宋栀蓝的鼻头上摸了一下。
虽然是很细微的小举动,可是却触发了两个人的心事。
对于宋栀蓝来说,这样的举动过于亲密,可是她跟危铭则并不是真的男女朋友的关系啊……
对于危铭则来说,他则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心里的那个人,这样的举动,是曾经的他常常会做的。
危铭则盯着宋栀蓝的这张跟她极其相似的脸,他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的不自然,为了掩住自己的心事,他马上站起身:“今晚上,你就留在这儿休息吧。”
“嗯……”宋栀蓝也有点不自然地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刚才钻心刺骨般的痛意,这会儿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她的面色也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离开了房间的危铭则,拿着那个杯子,在门外发了许久的呆,随后下楼去:“安排一个女佣,把那碗面送到我的房间去,并且盯着她把面吃下去。”
“好的,先生。”察觉到危铭则的情绪稍微有点不对劲,管家也没有多问。
随后便有女佣将那碗面送到宋栀蓝的房间:“宋小姐,这是先生特意吩咐为您煮的面。”
宋栀蓝是不习惯深夜吃东西的:“放旁边吧,我现在还不想吃。”
女佣有点为难地看着她:“宋小姐,先生吩咐我,得等您把面吃完了,才能离开房间。”
宋栀蓝有点头疼的看向旁边的这碗面,这个男人还真的是说到做到啊。
不过,他怎么了?
他之前不是总会找各种的借口缠在她身边吗?但这会儿,他并不是自己将这碗面送进来,而是让女佣来做这件事。
这不禁让宋栀蓝想到危铭则刚才不太对劲的情绪。
他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宋栀蓝对着女佣笑了笑,端起这碗面全部吃光了,她的胃果然又舒服了许多。
那天晚上睡在危铭则的床上,意外的睡得特别安慰,没有那段梦魇,也没有任何的不安。
第二天早上宋栀蓝醒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危铭则,而且整个客厅内的气氛都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
宋栀蓝一下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管家……”
“宋小姐,您叫我老严就行了。”
“老严,危铭则呢?”宋栀蓝的直觉向来都挺准的。
老严欲言又止地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