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南风和阮堇忙于破解白术的位置时,唐家老宅再次迎来不速之客。
已经数不清秦葛是第几次造访唐家老宅了,自从得知唐德礼已回a市后,秦葛多次上门要人,唐老爷子深知把唐德礼交出去的后果,他不愿,却也不想跟曾经的好友撕破脸。
陆北肖站在二楼的暗处看着楼下大厅两方对峙坐着的唐老爷子和秦葛,唐老爷子始终以礼相待秦葛,只是秦葛已经装够了表面功夫,强硬地要求唐老爷子交出唐德礼。
唐老爷子始终左顾而言他。
陆北肖看着秦葛身后站着的两个壮实的保镖,他知道宅子的外面也几乎是秦葛的人围住,就担心唐老爷子会来声东击西这一招。
即便秦葛像土匪一样包围起宅子,却也不敢真的强硬的搜宅抢人。
毕竟秦家与唐家的势力地位等级摆在那里,要不是因为唐老爷子的愧疚,秦葛根本连踏入这栋宅子的机会都没有。
陆北肖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秦葛可以这样浪费时间,可陆北肖已经等不及了,若不是奶奶临终的嘱咐,他现在早就手刃了唐德礼这只恶心的虫子。
陆北肖转身离开,他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黑暗中。
陆北肖来到唐德礼的房间外,自从在秦葛手里吃过亏,又得知秦葛日日上门要人,唐德礼现在就像胆怯无能地龟缩在房间,一步都不敢踏出。
陆北肖抬手敲了两下房门,不等里面人的应答就用钥匙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昏暗,陆北肖刚走进屋中就听到唐德礼惊恐的大叫声。
陆北肖及时将门关上,没让这声音传出去。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亮起。
陆北肖看到平日里最在意自己那张脸的唐德礼现在却满脸胡渣,眼袋浮肿泛青黑,不再见半点俊色。
唐德礼见是陆北肖立刻从沙发上窜起身,快步走过去用力地抓住陆北肖的手:“是不是你爷爷已经安排好送我走了?”
陆北肖没有说话,神情十分的平静。
唐德礼直接大嚷:“那你还不赶快把老子带走!老子不想再待在这个破地方!”
陆北肖依旧无动于衷。
唐德礼举着自己的断了尾指的手嘶吼着:“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我可是你老子,快想办法送我走!”
陆北肖眼中闪过冷光,扯下唐德礼的手,“秦葛来要人了,就在楼下。”
唐德礼僵化在原地,陆北肖继续说:“他说了,若被他抓到人,他一定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唐德礼想到了自己在秦葛手中遭遇的种种,神情变得更加的惶恐,死死地拽住陆北肖,“不会的,不会的,老头子不舍得把我交出去的!我可是他亲儿子,唯一的亲儿子!”
陆北肖说:“您也知道因为您当年做的那档子事,爷爷对秦葛一直抱有亏欠,您应该还记得当年爷爷可是为了给秦葛一个交代和您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秦葛有意修复与爷爷的关系,只要爷爷将你交出去。您说爷爷会不会答应秦葛这个要求?”
唐德礼的眼珠快来瞪出眼眶,“不可能!不可能的!”
唐德礼强调着:“我可是他亲生儿子!我可是唐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不会就这么放弃我的!他不可能放弃我的!”
陆北肖控制不住地掩嘴冷笑起来,唐德礼竟然真的相信了唐老爷子是把他找回来继承家产的这种鬼话,真是太可笑了。
唐德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见到陆北肖脸上的冷漠与嘲讽。
陆北肖掩下了嘴角的笑,说:“您还不知道吗,爷爷早就在南风哥十八岁的时候将唐家完全交接给他,只要南风哥一结婚,他便是整个唐氏名副其实的家主。”
唐德礼听完愣住,随即愤怒起来:“老子还没死,哪里轮得上那个臭小子!他算爷什么东西敢拿老子的东西!”
陆北肖毫不留情地揭开一个事实:“可,爷爷早就和您断绝了父子关系,而您也早就被爷爷移出唐家的族谱,在当年,您就丧失了继承唐家一切的所有资格。”
“什么!死老头子竟然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去掉了!”唐德礼像一只发了怒癞蛤蟆,瞪着圆溜的眼睛:“他凭什么!老不死的老头子!一点人性都没有,我呸!”
唐德礼朝门口呸了一口唾沫,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陆北肖:“儿子!好儿子!你一定要救救爸爸!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啊!”
眼前的儿子在唐德礼眼中是最乖巧听话的的孩子,所以陆北肖说的话他没有多想就信了,同时也把自己所有的希望放在陆北肖身上。
陆北肖忍住唐德礼自称是自己爸爸时的反感,说:“秦葛还在楼下和爷爷谈着,我看到氛围还不错。”
唐德礼瞬间就明白了陆北肖话里的意思,又恶狠地骂了唐老爷子几句,再看向陆北肖时又变成可怜的模样,将他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死老头子要卖子求荣,你那哥哥就是个没有良心的坏种,还是你好,你知道爸爸最疼的就是你,你帮帮爸爸好不好,爸爸只有你了,这世上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所以你会帮爸爸逃走的对不对?”
陆北肖向来知道唐德礼的无耻没有下限,但听到唐德礼厚颜无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般只会恶心人的话时还是想要作呕。
陆北肖忍着没将手抽回,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火车票给唐德礼,说:“我已经将后花园外围墙的防盗电网关掉,您翻墙出去,然后连夜坐上这趟火车,天一亮您就不在a市了,秦葛想抓你也没有办法,这卡里有十万,你随便找个地方先避一阵再出来。”
唐德礼刚笑着接打车票和银行卡,听完陆北肖的话脸就垮下了,不满地说:“怎么是火车票,还是硬座,为什么不给我买一张商务舱的飞机票……”说着又嫌弃地看着银行卡:“才十万?!还不够我塞牙缝,就这么点钱哪里够我生活?!”
陆北肖忍住要皱起的眉头,语气温顺地解释:“秦葛如果发现您不见了,一定会让人先搜查机场,这样风险比较大,火车站人流量大,不容易被发现,关于钱,我会定期打给您的。”
唐德礼不满陆北肖这样的安排,他想要陆北屑给他个百八十万,十万实在太少,还不够他泡个妞。
陆北肖:“如果您不满意我的安排,我们可以再等几日,等一切如您所愿的安排好再送您离开,就是……”
陆北肖露出了为难纠结的神色:“我就怕如果爷爷突然答应了秦葛的要求……”
唐德礼如从梦中惊醒,连忙将车票和银行卡塞进口袋里,然后又从屋里找到一个大背包,将房间中值钱的东西拼命地往包里塞,直到塞不了他还试图将一件翡翠的工艺品塞进包中。
陆北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唐德礼这副贪得无厌的样子。
陆北肖帮唐南礼从阳台翻跳到楼下,亲自将他送到后花园的外围墙下,又帮他翻到墙上去,而唐德礼在跳下墙前还在嘱咐陆北肖要记得按时给他汇钱,最少不能少于五十万。
陆北肖嘴上乖巧的应着,陆北肖笑着称赞了一句乖孩子,就转身跳下围墙。
陆北肖听到了唐德礼落地的声音,亦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涌到这个方向,在明晃的灯光一闪一暗间听到唐德礼那未来得及喊出来就被捂住嘴的闷哼声,在一阵拳脚声之后,围墙之外再次安静下来。
陆北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漠至极的笑。
咔嚓——
身后传来枝叶被踩断的声音,陆北肖回头看,是霍伯。
霍伯朝陆北肖行了一个礼。
陆北肖神情冷寒,比这夜里的寒风还要冷几分。
陆北肖:“您要向爷爷汇报?”
霍伯摇了摇头,又朝陆北肖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就转身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