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几天的行程,应该不需要身份证。
她想了想,还是上了出租车回到了住处。
刚进房间,手提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都已经是夜里11点了,许若男略一思忖就知道来电是谁,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眼角眉梢重染春意。
滑动接听,她抢先笑道:“是不是被他闹得脑袋大了?”
这会是悉尼的凌晨1点才对,这会不睡觉,一定是那个淘气的儿子闹的太狠。
那边传来清冽温润的男声:“没有闹腾,只是他睡醒了一觉突然要找妈妈。”
许若男心口一酸,“把电话给小宝,我和他说几句。”
“好!”
对话尽头便是男人穿着拖鞋踏在地板上的声响,很快那边提起了电话。
“宝贝?”
这一声腻的厉远心都酥了,他轻咳一声,道:“讹......是我。”
许若男尴尬的吞口唾液,“小......小宝呢?”
她靠坐在沙发上敲了一下脑袋,让自己赶紧从微囧的气氛中恢复过来,哪知却听到那边男人悠悠地道:“你刚才的那声宝贝真好听,我想接下来我都无法入睡。”
“正经点!”许若男低嗔了句,“让小宝接电话。”
“我倒是想让他接啊,可他嘟囔了句又睡着了。”
许若男咬唇唇角,有些恼怒的问:“厉远,你是故意的吧?”
“我哪敢!”厉远马上表态,那认真的嗓音让这头的女人脑补了,他在电话尽头举手投降状。
“谢谢你了。”许若男巧妙的转移话题。
两人三年的默契,厉远当然知道她口中的谢谢指的是谢什么?
“你打算怎么谢我?”
“嗯,回去给你带京城的特产怎么样?”
“不好,我又不是吃货!”
“那我给你带这边的小玩意。”
厉远无奈坐起,揉揉眼睛,复又躺下,嬉皮笑脸道:“我忽然有个想法。”
“什么?”
“我要带小宝去京城找你!”
许若男一怔,随即低低叹口气,“还是算了吧。”
厉远知道她的心思,笑了一下,难免问起:“你见到他了?”
心知肚明他指的谁。
许若男坦然道:“当然,张伯父本来就邀请了陆氏,碰面再所难免。”
“他......他有没有刁难你?”
许若男回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这些经历,凤眸深处凝上一层寒气,:“不让我看孩子,还是那样偏执专横!”
厉远安慰道:“这有什么可纠结的,那个又不是你亲生的。”
“那也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也对!”厉远顿了顿,又问:“离婚证拿了吗?”
“还没有!”许若男心底有些隐隐的担忧:“他当初是签了字,可经历了三年,我现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这个离婚证能不能轻易拿到?”
回想起今日他不容置喙的态度,她有些烦躁的扶额,看样子,接下来和他正面交锋再所难免。
厉远沉默数秒,复而劝慰道:“不用担心,你们已经分居两年了,大不了诉讼离婚。”
“他那样身份的人总不至于想把事情闹大。”
许若男恹恹道:“嗯,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
厉远柔声道:“你别怕,还有我,还有姨夫呢。”
许若男按捺住心里的焦灼,她吁了口气说:“我知道了,让我看看小宝吧。”
“好,给你看看小宝的睡姿。”
随后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许若男很快变看见了趴在那里睡得像小青蛙一样的儿子,双眸微微一热:“小宝,妈妈好想你啊!”
厉远似乎觉察到了女人的哽咽声,提议道:“要不我带小宝过去吧,你那个项目没两三个月是回不来的。”
许若男揉揉眉头,“还是等等看吧。”
......
翌日浅水湾。
屋里的人不约而同的诧异,因为这三年一直是工作狂的男主人,居然今日从早晨一直到中午都在家里,没有去公司。
李嫂没有听他说过今天休息,所以有些惊讶,过来小心的问:“先生,您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嗯!”
虽然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李嫂发觉,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不错。
要是按照他近两年冷冰冰的性子,应该会回:“我不去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类似于这样的反问。
她狐疑了几秒后便一边忙去了。
不过,临近中午的时候,男人身上一贯冰冷的气息似乎又来了。
她是从男人和别人手机对话的语气那得到结论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的心情似乎更不好了。
居然在电话里骂人。
到了饭点,李嫂揣着忐忑的心又问:“先生,该吃饭了!”
“不吃了,我去公司。”
话落,他放下杂志,径直往楼上走去,不到十分钟,又见他一身黑色西装,提着公文包,走出了客厅。
李嫂低叹一声,摇了摇头。
很快,她的手机又想了。
是许若男的。
“李嫂,我正在去浅水湾的路上,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您能不能把我的身份证和护照送到门口?”
“好的,我这就去拿!”李嫂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记得昨晚的事,这会他正好去了公司,这个时候拿走是最好的时机。
可当她去了主卧,傻眼了。
因为许若男的那个小手包不见了。
明明早上她打算卫生的时还看见,还特意的放到了床头柜里。
怎么就不见了。
找遍了每个垃圾桶,都不见那个手包。
李嫂急的额头冒汗,这个主卧只有她才能进来打算,一般人是不能进来的。
想到这,李嫂灵光一闪,错愕的顿住手里动作。
该不会是陆天辰拿走了吧?
将男人从早晨到现在的反应前后连贯在一起,她突然笑了起来。
他是不是以为夫人会在上午亲自回来取身份证,所以才在家等了一个早上,可是到了中午都没有见许若男的身影……
所以,现在他等不到夫人来,恼羞成怒的把小手包带走了。
李嫂打了个寒颤,终是鼓起勇气拨通了男人的电话。
“什么事?”
李嫂佯装手包还在卧室的样子问:“夫人刚才说,过来拿她那个手包,我......我是给她呢,还是把手包直接扔了?”
她可不敢直接问:您是不是把夫人的手包拿走了。
“让她一个小时之内来公司找我!”
闻言她哀叹,这个保姆做的好难。
传话员加侦探。
李嫂提了口气,也不管手包到底在哪了,只好应道,“好。”
“夫人,手包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先生拿走了,刚才我带电话问他,他只说让你一个小时之内去到公司找他。”
一分钟后,李嫂将话带给了许若男。
去公司找他?
许若男眉心蹙起,握着手机的手捏紧了些。
但神色很快恢复寂然,漠漠地说:“我知道,谢谢你!”
“小张,我们去陆氏。”
“好,许总!”
她为什么要躲着他,而且她还要和他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
她想速战速决。
她一点都不想让她的名字和他名字继续联系在一起。
哪怕是曾经的名字。
半个小时后,陆氏集团。
三年了,这里也变化很多,一楼的接待大厅装修的比之前更加轩昂。
应该是和前台打过招呼的,她很快被秘书带着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她今天穿的一套白色的西装,打底的是天蓝色的吊带,衬托的她越发的干练清爽。
男人眸光似浅又暗影沉沉地落于她身上,转瞬抬了抬手,看了时间,便道:“四十分钟,很守时!”
他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下。
许若男也没打算矫情的站着,再说她还要和他谈离婚的事,总不能一直站着吧。
她刚坐好就说:“请把我的手包给我!”
男人不闪不避地和她对视,清晰道:“这么大的手包怎么就忘了拿,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故意放在浅水湾的?”
许若男幽凉着眸色:“陆董事长是不是太过多疑了,那你不妨说说,我把故意把手包放浅水湾的目的是什么?”
陆天辰和她静默地对视了三五秒,素淡地开口,“你想找机会和淳儿亲近!”
许若男一怔,从他的角度看,她确实有那个动机。
“所以你把手包带到公司,让我来这里取,目的就为了阻断我和淳儿的见面。”
“难道你觉得我会让你和淳儿有机会见面?”
她就没想过和那个淳儿见面,只是这样的话她当然不能说。
许久,许若男目光泛冷,咬牙道:“陆天辰,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见孩子,即使我们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你,我定期看孩子也是获法律支持的!”
“我的孩子我做主,法律也别想挡我的道,你别忘了,三年前,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许若男早就预料他会说出这样类似的话。
偏执、霸道、专横,自私冷漠此刻全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半响,许若男两手一摊,站起来,吐出一口浊气道:“好,孩子给你,我认命我抢不过你,那现在请把手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