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敌。只要除掉韩㣉,就算失掉这几州也值得。”
“不可鲁莽行事,”王家树说:“韩㣉狡猾多端、卑鄙无耻,他会在徐州死守等我们?只怕我大军一去,他就退兵了。到时安丰这边的宋军长驱直入,中原危矣!”
完颜裔点点头,很是欣赏看向王家树:“副军师说得不错,韩㣉绝对不会等我们去攻他,副军师以为我们应该如何做?”
现在王家树不但称呼变成了副军师,位置也坐到左边第二号。没有改变的是他手里的羽扇,一边轻扇、一边捻着胡须说:“韩㣉并非是不可战胜的,但此人很小心,要围堵他很难,他现在攻徐州,恐怕下一步会攻归德府,走汴京那条路。我们可派几万兵马去守归德府,并下死命令,不能对他用计,无论谁去守,只能死守城池。有几万兵马足以,他要是敢攻那里,我们有时间能回身支援。那时他进退两难,若是逃慢了,我们就有围堵他的机会了。”
“王军师说得有理,”一个脸长身瘦的中年将领附合:“我们已派人去沂州防御,那边不用再担心。要是派支部队去守归德府,只要他去攻,我们定能将他围堵在那里。”
完颜裔毕竟是个带兵的王爷,军事方面还是懂得不少。他微微点头,但没说话赞同,看向甘蒙:“军师觉得如何?”
正在考虑的甘蒙被完颜裔打扰,想了一会才开口:“韩㣉的目的,只怕不是想去攻入中原。”
甘蒙的话让大家都呆住了,许多人一直以为韩㣉想以淮东那边为突破口,攻入中原。现在甘蒙突然说不是?完颜裔急问:“军师以为他想干什么?”
“他们目标是我们,”甘蒙说出谜底:“韩㣉攻下海州时,我们的援军还远未到达沂州,沂州仅有三千兵马。要是他一路攻过去,有可能山东东路也能占领。韩㣉放弃只有三千兵马的沂州,转过头来攻两万五千兵马的徐州,说明他的第一目标不是占地盘,是想消耗我军。他攻下徐州,已可以来这里,和安丰府的宋军一前一后夹击我军了。一旦我们这支主力受创严重,那时他们才能长驱直入,攻下不少地方。”
“韩㣉的目的,一定如军师所言。”
承裕附合:“他们说不定还会攻归德府,断了我军一条退路。王爷,末将愿带三万兵马去守归德府,若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甘愿领死。”
甘蒙说完,赞成之人更多。大家都没注意到,王家树看着甘蒙虽满脸笑意,一点不自然。完颜裔也很认可甘蒙的话:“定如军师之言,地盘虽好,肯定不如谋人更好。军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甘蒙带着不小的忧虑说:“韩㣉此人非常善于利用时间,现在要是去支援归德府,怕是已来不及,还容易被他又阴一次。我有两策,只是事情太过突然,怕都不是什么良策。”
“军师请说,说出来大家再商量。”
完颜裔懒得多话,甘蒙又想了一会,说出他的两策:“一是率骑兵赶去支援归德府,但此计不但冒险,还很可能无法救援到。卢将军的一万三千兵马,死守城池至少能守两三天。要是韩㣉攻下后不在那里停留,也派骑兵去攻归德府,我们不一定能赶到他前面,还容易被他围点打援。要是我骑军受到重创,我们再难与宋军争锋。二是我军全力攻安丰,我们现在的兵力,比宋军差不了多少,士气我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的优势在守,但安丰不过四城,哪座城都无法装下二十万兵马。我们要是去攻,只要他们不傻,一定会出城与我们大战。论个人实力,硬拼我军绝不在他们之下。”
甘蒙的分析完了,没过几个呼吸,一道惊喜声传来:“军师说的第二个计一定可行,就算归德府被他们占去又如何?现在赵扩就在安丰,我们一旦攻安丰的消息传出,韩㣉无论在哪里,都会匆忙赶来救驾。我军只需在颖州留些兵马阻止韩㣉,只要将宋军的主力吃掉,回身对付韩㣉易如反掌。要是能抓住赵扩更好,用赵扩的命,换韩㣉的人头。”
说话之人坐在左边第三位、王家树的下面。是个身体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叫蔡信权,原是完颜裔的第二号军师。没有王家树会专营,被王家树踢了下去。蔡信权的话说完,王家树也坐不住了,轻咳一声,将想附合的人打住:“两位大人说得太轻松了些,去攻安丰?安丰现在的兵力本就比我军多,又加上我军还要派些人留守,阻止韩㣉,两军的兵力更是悬殊,再加上有赵扩亲自坐阵。我军的实力虽在宋军之上,怕也不是那么好攻下安丰。万一被韩㣉快速占领这里,我军粮道被断,又被前后夹击,只怕更危险。”
“此事的确有些冒险,但也非王大人所言。”
甘蒙说:“为了吃掉他们的主力,我军只需留两万兵马守颖州。另让蔡州那边再派两万来协防。四万兵马,韩㣉一路攻来不可能没有损失。他就算能将这四万兵马吃掉,不说要用多少时间,他还能剩下多少?他们有赵扩亲自坐阵,可能对我们更有利。赵扩为帅,他在军事上能有多少本事?他那些手下每人几句,也够他听得头晕脑涨了。要不是他在那里,我也不敢出此主意。”
完颜裔从帅位上站起来,将桌上的一把带鞘宝剑握在手中,坚定说道:“如今的局势,对我军非常不利。要是再不冒些险,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到时韩㣉和赵扩夹击,我军危矣。传令,沙拓突将军带领两万兵马守颖州。令纥将军调两万兵马支援颖州。其余将士,准备好随本王兵发安丰。”
……天空乌云密布,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早晨变成了黑夜。风大、雨大,一道电光从天空划过,将一间宽敞的大厅照得纤毫毕露,紧接着一道惊人的雷声传来,劈得琉璃窗户哒哒直响,大厅中的人仿佛一点没受到影响,一阵雷电也遮挡不住的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好好,子健真乃我大宋第一将帅。如此短的时间,就将海州和徐州攻下,不愧为我赵家女婿。”
说话之人不用猜,赵扩手捧着他宝贝女儿写的奏折,脸色因激动而如喝高了酒。这是安丰军营,因为赵扩要来,加大了至少三倍,已经变成了一座大殿。文武官员都不少,都上百人。没人不高兴,坐在右边第一位的曹昆说:“最难得的是辅国公的兵马越打越多,打海州他招了七八千人,损失不到一千人。打徐州他们也只损失了一千几百人,两州一共六万五千人,我军损失不到三千人就将其拿下。竟得到那么多降兵?有一万三千多降兵还是卢其芳的部队。这要是道听途说,谁也不会相信。”
坐在第二位的是个长须齐胸、骨架大身体壮的老将。这个老将叫李宗瀚,侍卫步兵副指挥使。不要小看他只是副指挥使,韩侂胄兼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武职的品级和曹昆这个殿前军指挥使一样,李宗瀚仅比他们小了一个品级。李宗瀚说:“卢其芳一代名将,没想到生了两个草包儿子。一个想打辅国公的伏击,另一个假戏真做,赔了将领又折兵。”
“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坐在左边第二位的辛弃疾接道:“辅国公不但能招到那么多降兵,更能驱使得了他们。让他们不敢心生异志,这更难得。谁在他面前耍计,真正算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这里和京城一样,右边几排坐的是武将,包括韩㣉没带去的卢照龄、秦忆堂等人也是坐上客。左边坐的是文官,赵扩没有什么军师,大家都可以当他的军师。当然,必须要说得有理。一个个都在夸韩㣉,夸得坐在左首的韩侂胄也不好意思了,插嘴进来:“卢家军名不虚传,要不是子健运气好,只怕也中招了。年双河设的诈降之计太毒,要是卢信等人更有耐心一些,他们危矣!”
“此计的确太毒,还好被子健看出有异。”
赵扩笑脸稍减,附合完,问站在中间的一个年青士兵:“瑞安此信没写她们的下一步计划,王爱卿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