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㣉一家人被袭击的事传得很广,天黑之前,已传到大半个京城,甚至已经传到京城外面。在京城北面一个大道边上的乡,一座两层小楼上,三个男子站在栏杆内,看向京城方向,好一会才发出一道声音:“今天京府衙门的反应如此快,没过一会连城都封了。孙老,说不定夏志他们得手了。”
“与韩㣉对战,任何事情都很难说。”
孙世文叹声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靠老天来决定。”
这三人,除了孙世文和赫伯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长得肩宽背阔,样子颇为生猛,声音也很粗壮:“孙老这手太高明了,韩㣉防什么,也应该想不到我们会放火。他一死,我们就可以在金国翻身了,到时我们的势力,比在宋国不知还要强大多少倍。少爷回去复国成功,我们也能当个开国功臣。”
中年男子想得倒远,孙世文没心思说以后的事:“金国君臣目光短浅,不足以谋。他们要是答应我们的请求,派些帮手来帮助我们,这次的计划我会更有把握。”
“孙老,是苏大富他们。”
孙世文的话说完,从远方的街道骑来两骑。要是赵丹几女在场,可能能认出这两人来,他们正是在大街上拼刀枪的两个男子。这两人出现,连孙世文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返回房内。没过一会,两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事情如何?有没有成功?”
上来的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一个空杯恨声说:“夏志他们都已经成功将火点燃,我们看到酒楼已被烧起来,可没过多久,韩㣉一家人又从酒楼里面出来了。”
孙世文三人呆了呆,赫伯特问:“为什么会这样?莫非他们没在酒楼中?”
“在酒楼中,”另一个长得精壮的年青人回话:“他们出来的时候,我们看见全都被烟熏黑了。事先我们打听过,他们将悦生酒楼的四楼包了。那火也够大了,没一会就浓烟滚滚,不知是为什么没将他们烧死。”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赫伯特几人同样猜不到。赫伯特旁边的中年男子说:“他们的命怎么会这么大?人在四楼,点火也成功了,为何没能将他们烧死?”
孙世文缓缓坐下,脸色说不出的失望:“与韩㣉这种人对战,有什么结果都很正常。我们的机会已失,怕是再没有机会对付他了。”
“我们还在,还有几个兄弟,我们还有机会。”
中年男子看了赫伯特一眼:“让赫伯特再去诱他们出来,这次我亲自去。哪怕和韩㣉同归于尽,也要将他除掉。”
赫伯特脸色大惊,瞪着他旁边的中年男子:“钟发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你以为韩㣉是傻瓜?能一而再被我们骗?”
叫钟发兴的中年男子怒声说:“要不是孙老,你背叛老爷少爷,已经是个死人了。让你做些事又怎么了?现在我们几个,只有你才能引他出来。”
赫伯特还要争辩,孙世文将其打住:“他去现在只会自投罗网,你们下去休息,让我一个人静静。”
……“哈哈哈哈”,一阵疯狂的大笑声,从韩府的北院传出。这笑声可不是开心的笑,笑声的主人是个壮年男子,正是在酒楼放火的带头之人。此时这个壮年男子的状态非常不好,被拇指粗的绳子绑在一条长凳上。双脚裸露在外,脚板正被两个年青太监来回调教。在壮年男子四周围了一大圈的人,一些人点着马灯,将空院照得如同白昼,赵丹众女全都在。大家今天差点就被对方烧死,看到壮年男子现在的样子十分解气。二丫说:“他不说就继续弄,弄到他说为止。”
“说了也不行,”大丫更毒,轻声说:“待他说了,我们还要这样弄,让他笑死为止。我们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大家差点被他们害死,绝不能轻饶他们。”
这个壮年男子也倒霉,他的对手是李纯稀,和李纯稀力拼了二十几招,被李纯稀抓到机会打晕。另一个和秦鹏打的年青人虽没死,已身受重伤。大家怕年青人挂了,决定给年青人医治,先来审这个壮年男子。韩㣉也在,就坐在两女左右。他扫了一眼,见两个老婆脸上的杀气已消得差不多了,对两人说:“我们先回南院,他肯招后,再将他带到那里去审。”
这家人也很自私,北院是众下人住的地方。大家怕将她们住的地方弄脏,将人带到这里来用刑。韩㣉起身正要离开,壮年男子憋住笑大喊:“我说了,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韩㣉没有多想:“好,只要你老实交待,我们查证无误后,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
韩㣉发话后,用刑已经停止。壮年男子喘了几口大气说:“放开我,我说。”
赵曮兄弟俩也在,他们十分懊悔。本来他们今天要来韩府的,赵福要去罗行芝家拜年。结果去到那里玩得痛快,错过了被火烧的机会。赵曮说:“他这么快就招了,只怕是有诈,就这样绑着审。”
“将他立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穆斯泰的手下?”
赵曮的话说完,赵丹已经开始工作。壮年男子没能得到松梆,连人带凳被立在地上。喘着大气说:“我叫夏志,是穆斯老爷的护卫。”
赵曮扫了一圈,见有件重要的事她们可能搞忘了,轻声对无双说:“将纸笔拿来,我来记录口供。”
“我来帮哥哥,”赵曮兄弟俩找到事做不提,赵丹已经返回公主椅子,一点不嫌外面冷:“孙世文和赫伯特那个王八蛋在哪里?”
现在大家对赫伯特的恨,远远超过了孙世文。没什么报复到人家的,赵丹还劝韩㣉将赫伯特写的勾结证明见报,被韩㣉以没用为由拒绝了。夏志想了一会说:“我不知道孙世文在哪里,只知道赫伯特住在贫民街的宝来客栈。”
赵丹双眉一立,看向韩㣉:“走,我们去抓赫伯特。”
要不是为了让她们现现心服,韩㣉连派人去也省了:“我们就没必要去了,狡兔三窟,要是现在赫伯特都还在那里,他们也不能连番使出这些奸计了。戚将军,你和伍天赐带一百个弟兄去那里看看。”
二丫可能怕戚怀谷两人将赫伯特放跑了,提醒道:“他们说不定易了容,不要只看相貌。将那里的人全都抓到京府衙门去,让他们好好查查。”
赵丹没受到韩㣉的打击,继续问:“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你知不知道孙世文还在不在京城?”
“我们这次一共来了十多人,孙世文的下落我真不知道。是赫伯特和钟发兴给我们下令,我们已经有两三天没看到孙世文了。”
赵丹又问了不少事情,两小和谢夕韵也参预进来。问到的结果让她们大为不满,大丫说:“问他什么都不知道,肯定在骗我们。用刑,用到他说真话为止。”
韩㣉想了想还是没阻止,大家来到南院,赵丹说:“赫伯特和夏志都说他们只有十多人,我们已经抓杀了九人,就算他们有十八人,还剩下九人。看这样子,他们可能还会搞一次阴谋。”
这个分析让谢夕韵也很认可:“他们想借这次机会翻身,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只是这九人,可能还要加上孙世文和赫伯特,他们能动手也大概只有六七人,这六七人能干什么?”
“不能小看这六七人,”二丫提醒:“今天他们出动的也只有七人,可惜被那两个打架的奸细逃了,不然他们的人更少。”
要是在以前,大家可能认为六七人做不了什么大事。差点被六七人团灭,连置身事外的赵曮也觉得不能小看,替他们想到一个办法:“姐夫,不能只让他们设计害我们,我们也要主动出击才是。干脆我们也像上次在东溪乡那样,用计将他们引出来?”
赵曮说完,被好几个女人白眼。赵丹都懒得说了,二丫说:“还要引?我们这次不就像上次那样吗?结果差点被他们烧死了。现在想起来好险,要是上次在将军酒楼,他们也用火攻之计,怕是很难轻易善了。”
“三妹说得是,要是他们上次也用这招,相公怕是危险了。”
赵丹想不到什么计,终于肯将大权交给韩㣉:“相公,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
孙世文高看韩㣉,韩㣉同样高看孙世文,叹声说:“遇到孙世文这样的对手,非常让人头痛。我估计他还在京城,可能还会耍什么阴谋。现在我们只能外松内紧,多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将他们引出来。等另一个的伤好后,再审问一下他,看他的话和夏志的相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