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排的一个结着小辫的壮年将领接话:“卢大帅是我大金名将,他如此急,莫不是抓住了韩㣉,为他三子报了杀身之仇?”
“哈哈哈哈,”一阵痛踩落水狗的大笑声传来:“只怕乌将军说反了,他又被韩㣉欺负,急着来此求援。”
不是所有人都不懂事,在左首的中年文官说:“王爷,正事要紧,还是得见见。”
这个中年文官,是完颜永济的军师尚文才,他的面子完颜永济不能不给。“宣他们进来。”
完颜宣完,左右不少人很不爽。中间跳舞的美女很懂事,全都停下退在一边。很快,卢其芳父子三人来到大殿。“下官卢其芳、卢信、卢鹏拜见潞王殿下。”
完颜永济看着卢其芳父子三人,和许多人一样,眼中带着不小的鄙视:“卢将军,如今我军在淮东那边的优势已失,他们在那里有近十万兵马,卢将军可有良策破之?”
卢其芳原本不至于如此低三下四,他在金国军中有一定的威望。可惜在泗州大败给韩㣉,将他大半生积累的威望打消不少。在报仇之前,是不想回到以前的状态了。“王爷,下官有一计可试试。据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韩㣉已带领他的神卫军离开泗州。要是从建康派一支兵马,牵制到泗州的宋军。我们可以从海州出兵,先占领楚州,再占领泗州。不但能恢复我军在淮东的优势,还能消灭扬州大半宋军,到时扬州城唾手可得。”
“韩㣉走了?”
完颜永济虽没有和韩㣉交过锋,算起来韩㣉已经杀了他们四万多兵马。再狂妄的人,也不能不对韩㣉有足够的重视。“韩㣉去了哪里?”
现在金军在大宋这边的耳目,已经被拔得差不多了,卢其芳老实回答:“暂时不知道,我们正在打听。”
卢其芳的老实,让一些人有话说了。右边一个中等身材、张着一张大脸的中年将领问:“卢大帅,韩㣉走了你们才敢进攻。要是韩㣉又回去了,你们是不是又准备逃回海州?”
“禄尔安,我们去哪里还轮不到你管。”
卢其芳倒没什么,他的两个儿子气得要张开嘴才能出气。来了一会,完颜永济连让他们坐的意思都没有,现在又被人这样说?卢信终于忍不住了,正要继续爆发出来,被卢其芳瞪住:“禄将军,这事我们想过。韩㣉这次撤退,应该不会是诱军之计。他没必要这样做。就算他撤了,淮东那边也有好几万宋军。就算真是他的诱军之计,我们也不怕。到时将淮东的兵力引到楚泗二州,王爷这边可以发兵扬州,一旦攻破扬州,就算不占领泗楚二州又有何妨?”
右首一个身材高壮、肌肉十分结实的壮年男子说:“卢大帅的计划虽不错,我们已有更好的计划。现在江这边,只有一个庐州了。庐州只有三万兵马,相当于一座孤城。我们准备兵发庐州,拿下庐州后,率大军渡江,一旦攻下临安,就算抓不住宋国君臣,宋国这次也完了。”
卢其芳看壮年男子,和看其它将领不一样,更重视得多:“现在我军在扬州这边还有十万兵马,拿下庐州没有问题。但在和州还有几万宋军,万一他们死守江边,我们渡江并不会轻松。何不干脆从扬州突破?建康这边只派三四万兵马防御,其余全去攻淮东。从那里去临安更近,还不用冒渡江之险。”
完颜永济一脸不耐,将话接过来:“计划就按我们说的那样,你们父子三人随我们去攻庐州。至于海州那边?交由禄将军负责。”
卢信兄弟俩一脸怒火,卢信说:“我们的那些弟兄,凭什么交给外人?”
“凭什么?就凭王爷的命令。”
禄尔安毫不示弱:“能让你父子跟着王爷,已经是对得起你们了。还有四万多兵马,居然连个小小的泗州都不敢去攻?不止是丢你们的脸,我大金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你?”
卢鹏的话被卢其芳打住,卢其芳朝完颜永济一礼:“一切全由王爷作主。”
毕竟是个难得的人才,完颜永济没有再为难卢其芳:“我们休息一日,后日一早出发。你们坐下吧!”
“多谢王爷。”
卢其芳父子三人并坐在一张桌前,大家重新点燃眼中的战火。看得正热,又从外面进来三人。大家对这次进来的三人,比对卢其芳父子,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左右的人起来大半,完颜永济虽没有起来,脸上带着笑容问候“常公公,你怎么亲自来了?”
进来的三人都是太监,就算不认识的人,也不会想去验证一下他们的身份,这就是太监的特权。中间一个身材较高,长着一张马脸的中年太监朝完颜永济行了一礼,带着笑意朝左右的人打了一圈:“奴才是来给王爷和各位将士宣旨的。”
“快给三位公公弄三张桌椅来,”完颜永济吩咐完,没让姓常的公公急着宣旨:“三位公公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宣旨的事等会再说。”
三人在左边比较靠上的位置坐下,常公公说:“也不是什么很急的事,上次卢大帅上奏朝廷,让朝廷对宋国的韩㣉引起重视。陛下亲自下旨,谁要是俘虏或是杀掉韩㣉,封为郡王,官居一品,赏金三万两,赐京城豪宅一座,并立二子为国公。”
“啊!”
一阵惊呼声传出,大家一脸的不可思议,只有卢家父子脸色很正常。郡王是外姓人的最高爵位,在金国也如此。但有些功劳非常大、影响很大的人死后,可能被追封为王,那也只是死人。官一品这些不说,就算是皇亲的郡王,也只能立一子为国公。国公后只能立一子为侯爷,一代减一爵,直至减完。当然,也有不减的,比如世袭爵位。这种太少了,所有的皇帝都不是傻瓜,世袭这种爵位,对本国的影响太大,一般都不可能得到。现在金帝承认立两个国公,这么多的好处,仅仅只为换一个人的项上人头?当即就有人表示。刚才那个姓乌的壮年将领第一个吹牛:“韩㣉的人头,我乌达石进要定了。卢大帅,他的下落你真不知道?”
卢信两弟兄一脸鄙夷,卢其芳带着恨意说:“真不知道,不瞒各位,我也在打听他的下落。只要能为坤儿报仇,我宁可不要朝廷那些赏赐。”
卢其芳最后几句话,大家没放在心上。完颜永济有些好奇:“卢将军,你都给皇上奏了些什么?”
“卢大帅奏的事奴才也知道,”常公公叹声说:“韩㣉这种人也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以前我就听过他一些事。新安江那么大的水,也没将他弄死。雷打不死,海里也淹不死。他弄的那些琉璃、酒、酒精等等,都让人不可思议。宋国朝廷的一系列政改,都和他脱不了干系。最可恨的是他的军事才能,也如他的其它方面那么优秀。在金牛县杀了我军一万多人,徒单大帅也给他害死了。听说他们仅损失一千多人,只是我军损失的一成。在淮东的事就不说了,如此一个密一样的年青人,的确要引起朝廷的重视。卢大帅说得不错,他是我大金的死敌,不解决掉他,我大金难安。”
常公公说是算比较温和的,卢其芳是冒着被治罪的险上奏。奏折上说:“韩㣉此子如秘雾包裹,外人很难看清。史上有在某一方面超越常人之人,但各方面都超越常人,古今未有之。此人若不早除,我大金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