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开劝:“大帅,万万不可。现在众弟兄已无士气,要是强行攻城,说不定?说不定大家都得交待在这里。”
“住嘴,再敢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徒单侍年瞪着王家树,对他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都是你这厮,你说什么围点打援?要是我们一来就攻城,现在已经将他们围在兴元城了。他们的计划你非但没猜到一个,还尽出馊主意。第二次分兵围堵,众将都说了不用如此,只守一边即可。你非要分东西而守,给他们创造这次大败我们的机会。你之罪我会上奏朝廷,你好自为之。”
王家树张大嘴巴没能落下,脸色阵红阵白。活了大半辈子,他还从未被人如此说过。他也知道自己无能,所以才不遗余力在徒单侍年表现,想弥补一下。再说徒单侍年数的这些,并不全是他的错。要不是徒单侍年支持同意,他说再多也没人认可。王家树没有争论,低着脑袋退开。没人看见,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毒怨之色。徒单侍年再未看他,对众将说:“我们还有一万三千多人,他们能有多少?就算他们的士气高,只有那点人,已打了几仗,现在已有大半是伤兵。我军不是伤兵,只是少了些士气。士气这东西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我会想办法解决。”
现在许多将领已经想通,无论出于迷信还是从能力方面去想,他们连番被韩㣉打败,已经不想再打仗了。年纪最大的个半百老将说:“大帅,我军不益再战了。加上秦州那边的,我军还有两万三千多兵马。对方要真是韩㣉的主将,必不会在这里久待。待我们回去后整顿一翻,只要计划得当,未必不能占领兴元府。”
徒单侍年现在想的不一样,已经走火入魔。他现在算是完了,已经再无可能占领兴元府。这个老将说得虽好听,宋军同样有援军,他们第二次来,不可能还只有这点兵力。并且他可能没机会了,回去一定会被问罪。对于他来说,只有一条路走到黑,用剩下的兵力去攻城池,将韩㣉留下,让他能将功折罪。“我们已经没时间回去整顿了,朝廷专门派人去刺杀韩㣉,说明他对我大金非常重要。只有将他解决掉,我们才能对朝廷有个交待,还能洗清这几战的耻辱。”
金承刚也想通了,现在最好的出路不是攻城,是逃离这里。刚才那位老将叫麻元兴,麻元兴说得不错,回去整顿好,以后未必没有机会占领兴元府。大家都很自私,没替徒单侍年想过。“大帅,麻将军说得是,我们最好回去整顿一段时间,再图兴元府。”
连金承刚都在劝,徒单侍年心里很烦躁,看了眼外面,此时天已开明:“这样吧!他们现在都在城中,此事应该不难查。要真是韩㣉,我们就想办法将他们留下。如果不是,我们就退回秦州整顿。大家不用在这里守,都去准备,劝说众将士。让他们不要气馁。只要攻下金牛县,里面的人和财物,可以任由他们取之。”
徒单侍年将众人喊退,在一旁大受委屈的王家树也和众将一起退出去。王家树急步追上金承刚,朝对方行了个大礼:“与将军认识数年,家树深知将军是个武功盖世、爱兵如子之人,对将军万分仰慕。今日大帅的安排,将军可否认同?”
王家树和金承刚同僚好几年,彼此都知道脾气。金承刚原本脸色有些鄙夷不耐,一听对方说的是正事,叹声说:“大帅被恨意蒙住了双眼,不肯听人劝说。现在我军哪有能力再攻城?许诺什么都没用,必须回去整顿。若是强行攻城,我军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