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富。舒贵年比韩侂胄更相信韩㣉,他想得比韩侂胄更深,韩㣉的话他懂得最多。越想越有可能,虽不是绝对相信韩㣉能制作出琉璃,至少已相信一半:“公子说的的确很有道理,柴会燃烧不说,为什么许多植物放在室内会枯死,放在外面它们就能存活?铁放在干燥的地方没事,放在湿润的地方会生锈?你说的化学反应又是什么?”
韩㣉摸了摸额头,这东西就不好解释了。本身他的表现就太不可思议了,要是说什么分子原子之类的,大家可能将他当成非仙既妖,因为那些谁也听不懂。想了好一会说:“这东西太过深奥,我现在也没想透彻。每种物质的特性不尽相同,许多物质加在一起,有可能会产生惊人的变化,这种变化就叫化学反应。比如牛羊,它们天天吃草,无论吃什么草,长的却是肉,挤出来的是奶,这种现象就是化学反应。”
只能这样忽悠了,还好这种解释大家都能听懂,一个身体壮实的年青人很聪明,从羊想到自己:“难怪,我们就算不吃肉也能长肉,原本这些都是什么化学反应?”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又是一天的清晨开始,在韩㣉一楼大厅,两小坐在两张案桌前,捧着一本书,用较小的声音齐整念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康宁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教两小认识名字。名字牵涉到的字就太多了,但姓氏只有那么几百个。先学会姓,再教其它字。在上面二楼也有个聪明的先生,舒贵年现在教韩㣉,越教越有兴趣,巴不得将自己所知所学,全都倒给韩㣉。他不时考韩㣉一些前两天教的东西,发现对方的脑袋就像是本字典,一点没忘记。“后天就是圣节荫补,往年的圣节荫补并不是没考过,只是很少而已。早上进宫,到时会安排你们进崇明殿。皇上散朝后,与百官用完膳。大概在中午,会亲自去崇明殿为你们出题。”
眼看就要上战场了,舒贵年教了一些写文章的技巧后,开始说到后天的考试。韩㣉一听时间安排,想到才去绍兴时的惨样,赶忙问:“早上去,等皇上吃完饭中午才考,最早也要等到下午才得出宫,中间相隔如此久,我们在哪里吃饭?”
吃饭绝对是大事,不得不考虑到。舒贵年已经见怪不怪:“最后的安排还没下来,等会大人回来应该就能得到消息。要是皇上不想耽搁时间,有可能早上一去就让你们开始考试,中午收卷。到时候要么放你们走,要么将你们留下。一百几十人,众大臣轮流阅卷,要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下午就能选出前三甲,选出来后再放你们离开。这期间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朝廷会给你们发些糕点和水。要是怕吃不饱,自己也可以带些吃的进去,但不得带武器,纸张也不能带,统一由朝廷发。”
韩㣉松了口气,他不知是不是胃有问题,受不得饿。“要是考得第一名,能封多大的官?文官还是武官?”
舒贵年想了一会回答:“要是第一名,应该能封个从七品官职。状元也才六品,这种考试比不得会考。要是前三名,几乎可以肯定是文官。但后面的不一定,一般父辈是武职,会是武官,文职封文官。”
韩㣉有些惊讶,后世吹状元如此牛逼,居然才六品?他已知道现任老爹韩侂胄的官职,只是太傅就是正一品,枢密院枢密副使正二品。按官职韩侂胄并不是丞相,现在的右丞相叫谢深甫。但韩侂胄位列三公之一,就凭这一个职务,就不比谢深甫差。状元和他们相比,悬殊了十几级。教到快吃饭的时间,韩山跑上来:“少爷、舒先生,老爷让你们去书房一趟。”
……韩侂胄今天兴致不高,韩㣉两人进来时,他正靠在书桌上想事。示意他们坐下后说:“后天圣节荫补的安排已经定下,这次共有一百四十五人参加,早上辰时之前要赶到崇明殿,辰时一刻开考,午时结束。抄录后由十三位大臣共同阅卷,每人选出一章呈给皇上。由皇上当天选出前三甲。”
这些韩㣉能听懂,想了想觉得还算公平。还要先抄一份,基本杜绝了看字迹通关系的可能。十三个大臣,每人只有十余份,从中选一份好的递给皇上。至于皇上如何选,都不可能有人说多话。韩㣉见韩侂胄好像没什么说的了,问:“父亲,那本奏折皇上看了吗?”
韩侂胄摇摇头:“已经递上去了,今天的事太多,又是安排圣节荫补、又是说其它事,皇上哪有时间当场看?待这两天过了再说。”
为了写那本黑板请功的奏折,韩㣉花了两个时辰,比写任何作文都累。没过一会,从外面又进来一个壮年男子:“大人,户部尚书程大人来了。”
韩侂胄揉了揉眼角:“你先出去吧!带他到这里来。”
韩㣉应了一声,刚走到门口,被舒贵年叫住:“公子现在还未入仕,入仕后面对的东西更多。程大人来,想来是谈公事,不妨让他听听,这也是一种学习。”
“也好,那就留下听听。”
能留下,韩㣉心里还是比较高兴。审案他审过,还没听过现在这些官员说政事。没过一会,进来一个身材矮胖、长着一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进来就热情见礼:“下官见过韩相、舒先生、韩公子。”
“见过程大人,”韩㣉小小虚荣一把。对于古代一般的官职他有些了解,户部是管钱粮的部门,户部尚书是部门中最大的头,相当于财政部长,绝对是朝中大臣,居然在他们面前如此客气。大家一翻见礼,韩侂胄问:“程大人来此有何事?”
程大人愁着脸说:“今日谢相找过我,说要户部准备五万两银子,去夔州路那边新修水利。要是拨出这五万两银子,淮南东路那边的练兵计划恐怕难以实行。”
“啪”一声大响,韩侂胄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怒声说:“这个谢深甫,处处与我作对。我提出在淮南东路练兵,他就提出修水利,简直欺人太甚。”
舒贵年比韩侂胄冷静得多,苦笑道:“现在已开春,他提出新修水利并不奇怪。这事要是提议到朝堂上,皇上也很难拒绝。”
三个老大在讨论,在一旁当看客的韩㣉有些发呆。五万两银子虽不少,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并不算多,这点银子居然都会难倒他们?听了半天三人还是没能解决问题,他忍不住插嘴:“修水利是不是找当地百姓?”
韩侂胄现在一肚子怒火,瞪着韩㣉:“听就听,谁让你说话的?”
韩㣉暗自摇头,他这个老爹在后世评价不高,甚至被人说成是奸臣。是不是奸臣他现在还不知道,但脾气差了些。程大人很给他面子,笑着掺合进来:“公子早晚要从政,这些知道对他也有好处。修水利,的确是找当地百姓,由当地官员组织。不说工钱,就算吃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人家给面子,韩㣉自然要给对方面子,问程大人:“夔州那边有没有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