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她还是这样不识大体。”
“本宫并没有答应相爷说是要把霜儿嫁给那个傻子,可她自己倒好,偏在本宫面前闹。”
“还有,这件事情她也推脱不了责任,如果不是她没有经本宫的允许出去乱逛,又怎么会被陈尚书府家的公子盯上?真是气死本宫了。”
柳玄霜哭着跑回了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就呜呜大哭起来。
一旁的丫鬟也不敢去安慰,因为谁都知道柳玄霜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脾气差的很,动不动就责打下人。
所以,谁都不敢上前去触这个霉头,柳玄霜自己趴在床上哭了一会儿,感觉眼睛都哭肿了,头也很晕,
柳玄霜这才对一旁的丫鬟说道:“你们是死人啊,没有看到我眼睛都哭肿了,还不快给我打盆水来。”
“是。”丫鬟连忙跑去打水。
柳玄霜坐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一圈都,呵呵红彤彤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不由得有些心疼自己精心呵护的容颜。
柳玄霜又想起朝阳公主的话,觉得有些后怕,要是自己嫁给了一个傻子,自己这辈子就毁了。
她凭什么为了大哥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不行,总有一天,她一定还要去找母亲理论,如果母亲执意要把她嫁给那个傻子的话,她就真的死在她面前。
柳玄霜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其实,真的说起要死的话,她还是有些不敢的。
但是,如果嫁给一个傻子,那就相当于生不如死。
她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的母亲再怎么还是不忍心看她死的,只要她在自己母亲面前自尽,自己母亲一定会妥协,不把她嫁给那个傻子。
可是,柳玄霜这次却打错算盘了。
本来,朝阳公主还没有下定决心把柳玄霜嫁给陈尚书家的公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柳丞相来了朝阳公主院子一趟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朝阳公主竟然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
柳玄霜听见朝阳公主既然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眼看着马上就要商议婚期了。
柳玄霜立刻一哭二闹三上吊,每天不上演一场自杀大戏简直都是奇迹了。
最开始的时候,朝阳公主还有些紧张,派人看着柳玄霜。
可是时间久了,朝阳公主发现柳玄霜其实不敢真的死,也只是做给她看看而已。
这门亲事已经定了,谁都知道陈尚书府家的公子和柳玄霜已经定下了婚约,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也就任由她闹了。
柳玄霜看自己自杀都没有用,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母亲心是偏向大哥柳峰的,不然怎么会如此不顾她的死活?
柳玄霜在自己院子里消沉了好几天,几天之后突然间就像是自己想通了一般,开始吃饭喝水,正常的梳妆打扮了。
只不过,和以往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同之处,有些奇怪。
朝阳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柳玄霜知道自杀威胁自己行不通,所以这才认命了。
可是,没有想到,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柳玄霜在欣赏荷花时,突然纵身一跃,就跳进了荷池之内。
幸好,柳玄霜身边还有会游泳的嬷嬷。
但是,柳玄霜被救上来之后已经是九死一生,就差一口气没有落下去。
顿时,柳玄霜的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据说,柳玄霜醒来后仍然大哭大闹,朝阳公主也去探望过几次,不知道有没有心软。
总之,柳如意不怎么关心这些,而是让丫鬟收拾自己的金银细软。
霜儿疑惑不解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柳如意一面清理自己的银子,一面头也不抬的答道:“霜儿,你不至于如此笨吧,当然是出去啊。”
霜儿道:“小姐,你要出去?可是……”
柳如意拍了拍手,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是易容成我这样的,这段时间就由她代替我呆在相府。”
霜儿有些担忧:“可是穿帮了怎么办。”
柳如意道:“没事,我已经在自己院子里呆了很久了,没人会怀疑的,如果那些人要来作妖的话,就看霜儿你会不会应对了。”
霜儿问道:“那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多久才会回来?”
柳如意打包好包袱站在窗前转过头:“不知道,少则半个月,多则四十几天。”说着,就翻过没影了。
傍晚
天边的火烧云尚还灿烂,似有风路过,卷起千层落英,也卷起新坟头上的黄白纸钱。
一个青年男子安静地跪在墓碑前,清润的脸庞倒映着漫天飞舞的花瓣与白纸,却是怎么也掩不住那刻骨的恨意。
墓碑上空无一字,青年凄淒惨惨扯了一下嘴角,笑得竟比哭还难看。
可笑啊可笑,一个高高在上的宋国太子,不过是跟着师傅在外学艺了几年而已。
几年之间,因为临国的突然袭击,国破家亡,连待他如亲子的师傅也被牵连至死。
而他,却不能为师傅刻上一句碑文,更不能去寻回血亲们的尸骨,
宋国,只剩他的二皇姐,一个颇懂朝野政治的聪明公主逃了出来,现在在暗地里想方设法复国。
话说回来,若不是他二皇姐的飞鸽传急书让他有所准备,怕是他会落得个身首异处,尸横郊野的凄凉下场吧。
远处,溪水匍匐,一袭白绢裙的柳如意正坐在地上逗弄一只粉色蝴蝶,不经意间便望见那个跪着的青年。
“晦气,荒郊野外也能遇到人上坟。”
柳如意看青年举止高贵,容貌英挺,只是一举一动溢出悲凉的味道。
柳如意想着自己还要赶路,立刻起身欲离谱,那青年敏锐地捕捉到声音,猛然抬头,目光中带些许警惕。
这目光,反倒是把柳如意惊得后退了几步,她本来以为是个文弱的秀才什么的在祭拜家人,没想到这个人眼神杀气那么重。
看见柳如意,青年目光如潭,黑幽幽的深不见底,内心深处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良久,青年才起身,走了几步后,又回首望了望那座无名之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