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媛,要是以后再让我撞见你喝醉,当心你的小命!”他警告道。
她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会他。
“忘了,你这个死丫头,你在手机里怎么存的我的名字是,是那个——”他用力扳过她的身体,抗议道。
“水仙,有错吗?”她底气十足,“叫你水仙,还是叫你猪头?”
“你——”他怒目而视,却丝毫不见她服输。
“哼!”她再次背过身。
“好,你敢这么对我,可别后悔!”
“后悔?我干嘛——”她的话还没出口,心中暗叫不妙。
惩罚或是报复,抑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生理宣泄。
人的情感,既含蓄,却又是那样直接!
月光温柔地洒进来,她却已然沉沉睡去。
人生第一次他将一个女子搂在怀中入眠,第一次任凭一个女子咬了他,第一次让这个女子枕着他的胳膊。
而她,在经过这一天心情的跌宕之后,此刻也在他的怀中以最舒服安心的姿势进入了梦乡。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那时打电话给他,不知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会不去想那些伤心事,而她更加不确信他会在接到电话后去接她,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照顾酒醉的她,虽然只是给她换衣服和洗澡这些事。
躺在床上,他闭着眼回想着一些和她的过往,到了此时,他也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看着朦胧灯光下她微笑的睡脸,他也不禁无声地笑了。
明天一早还要给银行里的那些经理和顾问团开会,可他的报告却没有做好。他只好起身冲了个澡,用咖啡撑着精神坐在电脑前继续工作。
卧室里的灯被他关上,她安安静静地继续睡觉。
天亮时,等她醒来,他早就离开了。
床头放着一张他手写的字条:“我上午有会议,下午回来接你,冰箱里有吃的,自己填肚子。已经通知仆人今天不过来,脏衣服你自己去洗。”
最后一句是:“不许出门,不许闯祸!”
她拿着字条看了好几遍,忍不住笑了。
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总不能一整天缩在床上吧!她只好找到他的衣橱,从中翻了一件衬衣出来给自己挂上。
吃完了早饭,她便把两个人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了。
他走了之后一直没有电话过来,百无聊赖之下,她便走进他的书房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书来阅读。
书架上,除了经济类的书籍,便是历史、哲学和船体设计等方面的书,以及许多的名人传记。
她抽出一本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翻阅起来,令她吃惊的是,每一本《德川家康》都被人在上面做了注解。而且,或许是翻阅次数太多,每一本都明显比原本的厚度增加了许多。
这字迹好熟悉,难道是他的?
而她现在,从找书打发时间的初衷改变为从书中了解他。
她丝毫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只是,这一早上,她从这些看的懂看不懂的书里,看到了汪子轩的另一面。
合上书,她抬头看见书架上那一个个大小和造型各异的船模,心中竟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虽然这样,可她还是恶作剧的在一张书签上用中性笔画了一个可爱的猪头,在旁边写着“你很用功哦”,然后把书签夹到《德川家康》的第一本中。
下午他回家来,先去到卧室,发现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床单被套全都换上了干净的,浴室里也打扫干净了,衣服也洗干净挂了出来,他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
推开书房的门,他吓了一跳,她竟然趴在地上看书,竟然还翘着两条腿。
“啊?你回来了,好快啊!”她看了他一眼,却依旧趴在地毯上没有起来。
他低下头看着她,心中滋味难解。
所以,现在除了这件衬衫,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遮挡。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问道:“你难道一直在这里待着看书?”
虽然是在同她讲话,可是,眼前的情形却不由得他的视线规矩,不由得他胡思乱想。
“没呀,我把衣服洗了,还收拾了一下你的房子。”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诱惑他,考验他的忍耐力,还不停地踢着双腿。
人的习惯真是可怕!
他本不想再看她,可是她的行为太让他——“许诗媛,不许在有男人的屋子里穿着这样!”他警告道,将自己的视线移到地上的书页上。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将衬衫使劲往下拉,尽力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却听见他的笑声。低头看见他合上了书,站起身。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觉?”她问。
“那你要不回去补一觉?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她低声说道。
“一起去——”他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她揪住。
“拜托你,适可而止好不好!”她语气充满了愤怒。
却不知,因为衬衫很宽大,所以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的胸前。
从他的眼神里她才发觉不对劲,赶紧松开他的嘴巴,把衬衫裹紧了,却被他抱起来,直接躺到卧室的床上。
因为担心他做什么,她想要起身离开,却被他拽住。
“好了,我答应不会碰你,你能不能乖乖陪我睡会?今天真的很累了!”
她回头看着他,见他的神情有些疲惫,便躺下身,在他身边睡下了。
现在,换做是他枕着她的胳膊睡,软玉温香,不过须臾,她便听到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或许,他真的是很累了吧!
虽然对金融不了解,可是因为自己家里也有公司,她也是受到过些许的经济教育。
东方银行是投资银行,因为不是依赖于储蓄和放贷获利,投资银行对工作人员的能力要求比普通银行高出许多,在这种银行工作的压力也非常大。汪子轩虽然有着极为坚实的金融底子和敏锐的眼光,可是,身为东方的总裁,银行的每一个投资计划都要他最终决定,他身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要重。这一点,她也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特别是这些年,自从日本经济陷入萧条以来,整个亚洲的发展速度都受到了制约,再加上前两年的金融海啸,使得原本就脆弱的亚洲经济充满了更多的变数。而东方的投资,向来是主要放在亚洲的。既要保证巨额的获利空间,又要避开各种金融暗礁,还要和西方那些炒客和投资银行竞争,汪子轩的压力可想而知。
想到此,她不禁搂紧了他,而他也主动靠近她。
多年以后,即便是发生了许多事,即便是物是人非,她也没有忘记自己这个下午的心情。也许,这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