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安,你是程家的奸细。”
“就是你把金胜兰的位置告诉了程家,除了你还有谁!”
脑海里回响着顾衍昨夜的质问,苏以安想要告诉自己不在意,可昨天那个侮辱的吻,却是怎么都忘不掉。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衍能在那样对她之后,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她面前。
大概在顾衍看来,伤一个让他恶心的助理算什么?别说道歉了,他可能丝毫都不会放在心上。
苏以安就那么走了,一整天都只在警察局里吃了一碗盒饭的她,肚子里空空的,因为血糖低的原因,她手脚有些无力,脑袋也昏昏的。
看到路边有便利店,她忙支撑着进去买了颗巧克力,和几个小小的面包暂时充饥。
她进了便利店,路边一辆加长轿车飞快的停下了,“老爷?”
车门打开,一个白发中年人匆匆下车来,叫人搀着坐上了轮椅,立刻往便利店去。
苏以安出了便利店,先填了一颗糖在嘴里,然后提着面包看到身后的小公园,便直接过去找了个椅子,浅浅的喝了一口热豆浆。
这个小公园面积不大,不过几株银杏都栽得很漂亮。天色冷了下来,银杏嫩黄的叶子落了一地。
天色虽然暗了些,不过还是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公园里,苏以安咬着面包觉得身体舒服多了,突然身边传来了悠扬的笛声,她朝那个方向看去,见一个白发中年人坐在轮椅上,在寒风中吹着笛子,很是悠闲。
反正是周末,苏以安也不急着走,她拿着剩下的面包过去,见他的身前摆了个小小的盒子,就直接把面包放了进去,坐在一旁做老者的听众。
一曲终了,苏以安忙鼓掌叫好,“大叔,你吹的真好!”
“不过可惜我没有钱了,只能把面包给您了。”
没想到那人也是个健谈的,拿起面包也不嫌弃,笑呵呵的咬了一口,“姑娘,你真善良。”
“不过没有钱没关系,我这里有个二维码,你扫一扫就行了。”
“几毛钱我也不嫌少。”
苏以安当下被逗笑了,真的拿出手机来,付给了一百块钱。
“碰见了就是有缘,姑娘,我再给你吹一曲吧。”
苏以安忙道谢,“大叔,如果可以,能不能请你帮我吹一曲《姑苏行》?”
白发的中年人听了一愣,“你也听笛子?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个曲子。”
苏以安的父亲就喜欢听笛子,可惜天资不行怎么都学不会,苏以安就背了曲谱哄爸爸开心。众多的曲子中,苏父最喜欢的就是《姑苏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以前听,所以依稀记得。”
大叔也没推脱,笑了笑就吹了一曲,那一曲《姑苏行》悠远之中带着淡淡的忧伤,苏以安沉浸在熟悉的笛声中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去世的父亲。
如果爸爸还活着,会不会也像这大叔一样?
那大叔边吹着笛子,边对她温暖的笑着,在这冷风肆虐的深秋,叫她觉得无比的怀念。
一曲终了,又是一曲,直到天色太晚,大叔才尽兴。
苏以安帮行动不便的大叔叫了出租车,送他上车时,大叔意犹未尽的对她道,“苏小姐。”
“明天你也过来吧,我还给你吹《姑苏行》。”
苏以安交代司机把人送到后,对着大叔摆了摆手,想想明天是周末,时间上也宽裕,她就点头答应了,“好,大叔,我明天在这里等你。”
直到出租车走远了,苏以安才一愣:对了,她似乎从没说过自己姓苏,那大叔是怎么知道的?
出租车走出去不过一个拐弯,就被叫停了。
老陈匆匆的赶过来,扶着后座的人下车,“老爷,您慢点。”
冷父被背下出租车,回到自己车上,才嘴角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这女孩不错,我那儿子有眼光!”
“不止人长得美,心地还善良,又喜欢听笛子,不错、很不错!”
老陈听了也点头,“是啊,老爷觉得不错,那就一定不错了!”
冷父回身瞪了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啊?”
“快给少爷打电话,叫他过来啊——”
冷父气不过:要不是老陈说他儿子这几天闷闷不乐的,他这把年纪还去冷风里吹笛子?
这个老陈,脑子实在不够灵光。
老陈听了连声道是,匆匆拿了手机就拨通了冷子越的电话。
后座上冷父被冷风吹了,这时候一个劲的咳嗽,可见电话接通了,一时不愿意被儿子听到破绽,就死死捂着嘴,硬生生忍住了那几声咳嗽,直到电话打完,脸涨得通红。
“来了?”冷父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反而朝老陈兴趣盎然的问着。
老陈连忙点头,见老爷这副样子心里十分担心,“老爷,既然少爷都要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医院去吧?”
冷老爷回头看了看还在公园里坐着的身影,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咳咳咳、咳咳!”
“回去,现在就回。”
苏以安坐在冷风中的公园里,低头呆呆看着自己的脚,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那一曲《姑苏行》,还有满心温暖的回忆。
只可惜,雅苑还是没有拿回来,她却在顾衍身上丢了心。
就算顾衍对她百般的误会,苏以安这一刻的内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着他。
大脑明明知道不应该,心口却还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痛苦。
青青是不是就因为这些,才承受不住离开的?
苏以安红了眼眶。
她的思绪漫无边际,可绕了绕去,却怎么都绕不开一个顾衍。她生自己的气,更气顾衍,沉闷着几乎要爆发的时候,一双运动鞋停了她面前。
她讶然抬头,就看到了那双脚的主人,冷子越。
“小兔子,好巧啊!”
冷子越一如既往的穿着破洞牛仔裤加套头卫衣,对着她笑嘻嘻的,只是头发已经不是紫红色,这次换了个橘色,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不少。
见到她的脸,冷子越惊呼,“小兔子,你怎么哭了?”
“冷总——”
苏以安忙起身来,胡乱擦着眼角,没想到不过是个小小的公园,也能碰到冷子越。
“风大,吹的。”
“冷总这是去哪?确实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