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掌柜将这个好消息消化好了,许掌柜忙拱手谢道,“老朽替拙荆,还有那些女子们多谢小姐恩典。”
陈芷兰浅笑着,“又不是施恩于你,你有什么可谢的啊?”
许掌柜确实重重地摇了摇头,“小姐有所不知,老朽与拙荆只有一女,小女出嫁之后,拙荆便总是闷闷不乐。虽然女儿嫁的不远,就在这京城之内,但是这女儿毕竟出嫁了,哪里还能像未嫁之时,守在父母身边?拙荆不适应,便总是闷闷不乐。现在好了,去凤仪阁中工作,总比她一个人在家里郁郁寡欢要好。”
陈芷兰听了,也笑道,“如此说来,伯母确实应该离开家中,找些事情做才对。”
说着,陈芷兰示意镜雪将那个上面刻着牡丹的那个粉盒拿给自己。镜雪是个机灵的丫鬟,一看陈芷兰的这个动作,自然也就明白了其用意。
许掌柜久在生意场上迎来送往,这眼力,也是常人能够比的,陈芷兰这边刚一有动作,许掌柜便介绍的那几款妆粉来,而且,介绍的还是愈加的卖力,“小姐,在这几盒妆粉中,添加的香料各有不同,所有每一盒的妆粉都是不同的味道。除了白芷和兰草之外,还有丁香、茉莉、牡丹、玫瑰、豆蔻等香料。像是小姐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个,就是牡丹和檀香。”八壹中文網
陈芷兰放在鼻尖轻闻了闻,发现这盒妆粉的味道,确实厚重了许多,应该很适合在隆重的场合上涂抹。
陈芷兰轻轻地合上了妆粉的盖子,“刚刚许掌柜说,这些妆粉主要是用米粉、益母粉、珍珠粉和各式的香料制成。这米粉,咱们盈香米行中就有,益母粉的原料就是益母草,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可是我见这妆粉的粉质十分细腻,想来添加的珍珠粉一定是最上乘的,而伯母和嫂嫂们在这中间添得香料也都是难得的珍品。做了这么多的妆粉,大家恐怕是花费了不少的银两吧?”
许掌柜笑道,“小姐,老朽刚刚说了,您过年时给伙计包得红包,都够普通人家生活三四年的了。老朽忝为掌柜,收到的红包,可是还要比那些伙计们高出许多。如今小姐大婚,我们花一点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啊!”
陈芷兰微微含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赵掌柜说道,“镇国公府待我们大家伙恩重如山,小姐大婚,我们表达一份心意,也是理所应当的啊!只是我们的心意难免有些落于俗套,也不知能不能入了大小姐的眼。”
陈芷兰轻斥道,“赵掌柜说这话可就言重了,这些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怎么就落于俗套了?不论是琉璃宫灯,还是这些妆粉,都甚合我心意。”
说着,陈芷兰转过身去,和吴玉娘说道,“娘,一会儿吩咐丫鬟把这些东西全都整理好,都放到我的嫁妆里去吧!”
“好好好,娘一会儿就吩咐人去做。那盒添着白芷和兰草的妆粉,就用在你大婚之日上妆的时候吧!”
就在一屋子的人都沉浸在欢快的气氛里的时候,宁叶突然间进来了,站在陈芷兰面前,小声说道,“夫人、小姐,余公公来了。”
陈芷兰知道余公公是明允初的人,却又不知他这次来是为什么而来。可是不管余公公所为何事,镇国公府的人都必须起身相迎。
吴玉娘走上前去,迎了余公公进来,“余公公今日怎么来了?”
余公公恭恭敬敬地向吴玉娘和陈芷兰行了个礼,“咱家是奉皇上和太后之命,来给陈小姐添妆的。”
陈芷兰和吴玉娘皆看了看彼此,眼中皆是有几分疑惑。莫不是皇上因为当日那般设计自己,心里有愧,所以这才为自己添妆?还是说,皇上现在这么做,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而已?其实,也不能愿陈芷兰疑神疑鬼,毕竟君心难测,谁能猜的透这皇上的意思。
陈芷兰还在疑惑的时候,余公公就已经开口解答了,“皇上说,陈小姐的婚姻虽然是自己求来的,但也是有御赐的圣旨在的。所以,想着离陈小姐出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皇上便和太后商量着,看看为陈小姐怎么添妆比较合适。最后,是皇上决定将这顶凤冠赠给陈小姐,另为陈小姐添了珍珠百斛、首饰百种、锦缎百匹、四季常服百件和一套用檀香木做成的家具。”
陈芷兰本低垂着的眼睑轻轻抬起,笑道,“芷兰只是臣女之身,竟然惊动了皇上,别的就不说了,皇上竟然还相赠了一顶如此贵重的凤冠,实在是让芷兰心中好生感激。只是,这可是凤冠啊,臣女之身,也能带得了吗?”
余公公圆滑地笑着,“陈小姐,皇上说你带的,你就带的;皇上说你配得上,你的身份就配得上。总之,这些事情本就不是陈小姐应该担心的。而且,陈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是忠臣之后,又是御赐的婚姻,皇上和太后为陈小姐添妆也是情理之中的。您只管带着皇上和太后赐下的东西,开开心心地出嫁就好。”
余公公的话好像为陈芷兰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余公公的话,芷兰明白了。还请刚刚回宫转告皇上和太后,就说镇国公府铭记皇恩。”
余公公温和地笑着,“陈小姐,咱家出宫之前,皇上和太后就都叮嘱咱家,此次的这些东西,都只是皇上和太后以长辈的身份为陈小姐添得妆,并非是什么赏赐。陈小姐冰雪聪明,这其中的差别应该是能想的通的吧?”
若说是赏赐,那便是君上对臣下的恩典;若说是添妆,则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这其中的差别不言自明。
吴玉娘微蹙着眉头,“镇国公府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的垂青?”
余公公笑道,“镇国公府的功绩,可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皇上的心里自然是知晓的。皇上和太后给的这份添妆,还请镇国公府务必要收好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