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尘慌忙地将手中的那张罗帕交到了明允初的手里,明允初看后,脸色也是难看得很,“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了他们唐家的家教了。”
柳无尘微愣,小心翼翼地说道,“庄主,这张罗帕,除了能代表唐小姐心中仰慕庄主之外,并不能说明别的什么啊!”
明允初紧紧地抓着那张罗帕,愤愤地问着,“她如果能把她的心思,永远都放在心里,那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她现在,直接将其放在了年礼的锦盒里,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柳无尘哪里见到过这种情况,摇了摇首,“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啊。可是现在,庄主与陈小姐已经是由圣上赐婚了,两府结亲,那时板上钉钉的事儿,唐小姐,她不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吧?”
明允初狠狠地喘着气,胸脯也随之起伏得很大,柳无尘看得出明允初现在的怒意,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明允初恨恨地盯着罗帕上的那几个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当然,如果这罗帕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明允初也不会一定认为这手帕的主人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这般生气。可是,就在那几个字之后,可还绣着他明允初的名字。
爱慕之心丝毫不加掩饰,整个唐府除了唐舒云,明允初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柳无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劝道,“庄主,喜欢一个人本是没有什么错的。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算得上是一起长大得了,唐小姐喜欢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明允初听了柳无尘的话,轻叹了声气,虽然不再像刚刚那般怒火中烧,但也已经好上了许多,“这么多年来,我只当她是妹妹,从来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柳无尘眼睑低垂,小声地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也许唐小姐的心里也很明白,可是她不愿意承认,或者说,是她在自欺欺人,她不相信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会输给陈小姐。”
说到这里,柳无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其实,她也挺可怜的,痴恋了你这么多年,可是你竟然和陈小姐越走越近。她想釜底抽薪,逼得陈小姐远嫁北燕和亲,可是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是把你们成全了。现在有赐婚的圣旨在手,就没有人可以拆散你们了。”
这么说着,明允初心里但是涌起了几丝愧疚,“说起此事,如眉还被她利用,现在还被关押在猎营之中,这个年,你们兄妹俩也未能得见,真是委屈你了。”
说实话,柳无尘虽然觉得妹妹做错了事,可柳如眉终究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心疼这个亲妹妹?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越陷越深,被唐舒云利用,他也只好狠下心来了。
私底下,他也不是没有埋怨过明允初,如果不是庄主于无意之间招蜂引蝶,如眉她们又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如果如眉她们不这么喜欢他,那么自己的妹妹也不至于被关押在猎营之中了。
可是当理智回笼的时候,柳无尘也知道自己这么想实在是有些偏激了。毕竟,事情发展到今天的这个样子,也不是庄主的意思,怎么能说是他的过错呢?
想到这儿,柳无尘上前去拱手行礼,“庄主言重了,如眉不辨是非,受人利用,又勾结陈浣纱欲行不义之事,您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柳无尘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把如眉送到猎营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在猎营里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之前都做错了什么吧。再说了,天刃山庄的内奸还没铲除,她呆在猎营里,也算是安全,至少我不用担心她受到那些身怀异心之人的暗算。”
明允初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让我很是欣慰。走吧,随我去唐氏镖局一趟。”说着,明允初就将手中的那张罗帕放进了锦盒里面,并将锦盒拿了起来。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明允初就要向外走去。
“去唐氏镖局?庄主,您去那里做什么?”
不理会柳无尘的疑惑,明允初疾步出了房门,柳无尘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便急忙跟了上去,“庄主,不需要带什么回礼的吗?”
明允初依然没说话,径直往前面走去。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不过柳无尘还是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天刃山庄与唐氏镖局本就离得不远,主仆二人骑着快马,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唐氏镖局的门房看到明允初和柳无尘的身形,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相迎,“原来是明庄主来了,快请进。”
明允初也不推辞,径直向正厅的方向走去,那门房虽然觉着柳无尘手里的锦盒有些眼熟,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在前面引着路。
唐家人皆在正厅用餐,众人一见明允初主仆二人进来了,急忙放下碗筷,唐镖主热情豪迈地招呼道,“还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正好是我们镖局用膳之时,贤侄若是不嫌弃,就坐下来一起吧。”
说着,便吩咐正厅里的丫鬟添置碗筷,不料,唐镖主满腔的热情,却被明允初一口回绝了,“我今日来此,是有要事要办,恐怕唐镖主的这份好意,明某是无福消受了。”
自打看到明允初进了正厅的门,唐舒云的心脏就开始跳个不停。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想的是什么,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先是沉浸在陈芷兰远嫁的美好幻想之中,幻想着没有了陈芷兰之后,自己就可以与之长相厮守。可是没想到,明允初竟突然去镇国公府提亲,然后陈芷兰又急匆匆地去宫里求旨。
这道赐婚圣旨让唐舒云整日以泪洗面,虽然觉着事情蹊跷,可想要从柳如眉那里探听到消息,却又找不到她人。
天刃山庄的人只说如眉坏了天刃山庄的规矩,探听不该她探听的事情,所以被柳无尘打发到猎营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