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头发已经擦的差不多了,陈芷兰也就要她停下了动作,“宁叶,去把外衣拿过来。”
宁叶福了福身子,便依从陈芷兰的吩咐,取来了衣裙,服侍陈芷兰换过衣衫之后,宁叶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痴痴地说了一句,“小姐,您好美啊,这身衣服也很合身。”
“这是秦贞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
月白色的上衫,藕色的裙子和微长的锦袍。衣袖和衣领处都绣着兰草,锦袍上绣着的是翻飞的梅花花瓣,最后,又轻轻地穿上用笼烟纱做成的纱衣,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灵动的仙子,清新脱俗的同时,却又娇媚可人。
小姐之所以为笼烟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就是因为它薄如蝉翼、如烟似雾,锦袍外面罩上一层轻薄透明的纱衣,翻飞的梅花纹饰若隐若现,朦朦胧胧。而在这朦朦胧胧之间,更是衬托出锦袍的华美与尊贵。
留在宁叶还对陈芷兰的衣衫赞不绝口的时候,谧雪推开了门,“小姐,奴婢见您之前有些心神不宁,便去沏了这安神茶来,小姐喝下去之后,应该会好上一些。”
眼见宁叶和谧雪都在用期盼的眼光注视着自己,陈芷兰知道她们是一片好心,饮下一盏安神茶后,陈芷兰便吩咐道,“谧雪,为我绾发,宁叶,帮我梳妆。动作稍微快一些,别误了祭祖的时辰。”
听了吩咐之后,宁叶和谧雪也都各归各位,并且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待谧雪完成了手上的最后一个动作,宁叶也已经梳妆完成,门外恰到好处地想起了敲门的声音,“小姐,祭祖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叫我过来通知您,千万别误了时辰,一会儿直接去祠堂就好。”
陈芷兰起身,宁叶稍比陈芷兰快走了两步,打开了房门,见来者正是润玉,陈芷兰微微点头,“我这里都收拾好了,我这就去祠堂。”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精神百倍的陈芷兰的,润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正厅里,她可是亲眼见到陈芷兰的异常,没想到这么快,自家小姐就恢复了原样,“小姐的身体可都好了?”
陈芷兰的心里飘过一团感动,其实润玉是母亲的侍女,自己与她并不相熟,所以在面对她的关心的时候,陈芷兰除了觉得陌生以外,还感受到了融融的暖意。
“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儿?刚刚只是惊讶于轩儿说的话,再加上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那个样子的,让大家担心了。”
陈芷兰温柔清澈的眼眸里好像是含了一汪水,就这样柔柔地凝视着她,让润玉看得竟有些痴了,“只要小姐没事就好,镇国公府因为有了小姐,才有了主心骨。所以小姐为了夫人、为了少爷、为了我们这些仆人,也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啊。”
陈芷兰只点了点头,又掐了掐润玉稍显圆润的脸蛋,笑道,“放心吧,我没事儿的。”
陈芷兰挺直了脊梁,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时辰不早了,祭祖的时间可是耽误不得啊,大家快一些吧。”
祠堂与陈芷兰的院子相隔不近,又害怕会耽搁了时间,所以这几个人只能匆匆忙忙地跑过去,有如脚底生风一般,等到了祠堂的时候,几个人都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吴玉娘见几人这副模样,有些心疼地问道,“时间来得及,你们几个急什么的啊?竟然走的这么快。”
任谁都听得出来吴玉娘责备之下的疼惜,虽然这几个丫鬟也都明白,其实夫人主要是心疼小姐,但是能沾到小姐这样的光儿,总是好的。或者说,是夫人心善,多多少少也是心疼她们这几个丫鬟的。
陈芷兰猛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跳个不停的心脏,“除夕祭祖可不是小事儿,女儿若是来的晚了,恐怕会于理不合。虽说母亲是宽厚和善之人,不会责备女儿,可是女儿并不想恃宠而骄,目无尊长。”
吴玉娘知道这不到半年的时间,自家的女儿就变了很多,但是今天她说的这几句话,是真的让吴玉娘打心眼里欢喜,她是越来越觉得芷兰这孩子已经长大了,做事滴水不漏,还常常会去照顾别人的情绪。
吴玉娘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陈泽轩见状,急忙过来解围,“哎~~娘亲现在的眼里只有姐姐,我都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你们竟然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说完,陈泽轩还摇了摇头、像模像样地哀叹了一声。
陈芷兰看他这副模样,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吴玉娘也是怜爱地笑看着他,“你这孩子,怎么就会挑理啊?”
陈泽轩也瞬间破了功,笑出声来,“可明明是母亲和姐姐忽略了我嘛,还不允许我说上几句?”
吴玉娘略含责备地埋怨着,“哪里是我们忽略了你?你这走起路来,怎么像一只猫似的,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说着,陈泽轩得意地扬起了头,“那是,连师父都夸我轻功进步的很快呢。师父说,我的天赋不错、底子也好,再苦练上两年,应该就可以上战场了。而且,我现在的功夫,一般的江湖宵小根本就进不了我的身,就更别提母亲和姐姐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察觉到我的踪迹了。”
听到陈泽轩这么讲,吴玉娘和陈芷兰的心里自然是忍不住的兴奋,因为只有陈泽轩的本事足够强,那么到了沙场之后,他的性命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陈芷兰和吴玉娘四目相对,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看来,你还真是拜对了师父。”说完,又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来。
陈泽轩也不想这么变着法儿地夸自己,所以就转移了话题,“好了,别说这些了,时辰已经到了,我们祭祖吧。”
闻言,母女二人也就收敛了笑意,脸色也随之严肃了起来,吩咐仆人们离开祠堂门口,几人捻香祭拜,在吴玉娘的带领下,陈家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这一系列的祭祖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