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襄温润的眸子凝视着陈芷兰,眼睛中满是坚定。陈芷兰也只好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担心的那些事情?我也都处理的来,就不劳你多费心了。”
不过,陈芷兰还是不忍心看到言襄是这幅为情所累的样子,小心地斟酌了一遍语言,劝慰道,“我是真的希望,昔日的那个如太阳一般明亮的少年还能重新回来。也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只是可惜,你在我这里,恐怕是找不到属于你的幸福的了。”
言襄张了张口,想解释些什么,可还没出声,就被陈芷兰打断了,“这世上好女子有很多,只要你愿意,你会寻觅到自己的有缘人的。”
言襄略一沉吟,“我答应陈小姐,只是,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斩断这根情丝,什么时候才愿意去寻找那个有缘人。请再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来慢慢忘记这些事情,好吗?”
陈芷兰浅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远处有更美的风景值得你去流连,何必要执着于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呢?”
言襄无力地苦笑着,“言襄此来,只是为了来问问陈小姐最后的决定,看看陈小姐的这桩姻缘可是心甘情愿定下的。既然陈小姐并无半点委屈之意,那么言襄也就放心了。言襄会谨记陈小姐的叮嘱,希望可以早日斩断这根情丝。也还请陈小姐好生珍重,千万别忘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管那根情丝还在不在,只要陈小姐需要我,言襄一定就在您的身后。”
陈芷兰一时凝噎,无声地注视了言襄一会儿之后,轻声道,“芷兰谢过言三公子好意,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也请言三公子珍重,芷兰盼您早日重拾往日的少年英气。”
言襄拱手告辞,陈芷兰还礼之后,言襄还有些留恋地望了陈芷兰一眼。不过,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刚刚的承诺,便迅速地转了身,纵身一跃,以巧妙的轻功身法向院外离去。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也逐渐地消失在陈芷兰的视线之中。
陈芷兰一个人站在原处,四周一片寂静,只好像一直以来都只有她一个人站在一样,刚刚的那一切好像只是在梦境之中。
陈芷兰知道,言襄应该并不能很快地放弃对自己的情意,但是为了他好,陈芷兰也只能这样直言劝谏。甚至为了能让他死心,陈芷兰还隐藏了自己与明允初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一事,还半真半假地让他认为自己与明允初之间是有情意在的。
陈芷兰知道,此时的言襄一定很伤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言襄整日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还不如帮助他早些看清现实,去过属于他自己的日子。也免得日后自己真的陷于险境的时候,拖累了言襄和定远侯府。
不知陈芷兰又在原处站了多了,宁叶又一次地来了陈芷兰的面前,“小姐,下雪了,您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您若是着了凉,那可就不好了。”
陈芷兰这才缓过神来,视线聚焦在院中纷纷扬扬的雪花上。这场雪下得不小,只一会儿的时间,地上的雪花就已经薄薄的一层了。
陈芷兰心中止不住暗自庆幸,幸亏言襄已经走了,若是不然,岂不是要被宁叶堵个正着?事情要是发生在平常也就罢了,可如今自己已经与明允初有了婚约,而且赐婚的圣旨已下。可是,若是在这个时候传出自己与言襄于院中幽会的传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陈芷兰虽然信任宁叶这个丫头,可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就闹这么一场。
宁叶见陈芷兰还在怔愣着,只好上前又一遍提醒道,“小姐,奴婢送您回房间吧。”
陈芷兰这才回了神,“好,我们这就走吧。”说罢,便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陈芷兰稍一转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轻盈的雪花,“都说瑞雪兆丰年,还真是好兆头啊。宁叶,明早安排几个丫鬟去收集花瓣上的雪水。夫人最喜欢用梅蕊上的雪来烹茶了,而且正月的时候,难免要有客人上门,就用它来待客吧。”
“是,小姐,奴婢明早就去安排。”宁叶应声道,送陈芷兰回房后,又帮着陈芷兰更了衣,擦了脸,而后斟酌着劝道,“小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现在就别去考虑太子良娣会对您使出什么狠毒的招数了,还是好好养精蓄锐吧,这样才有力气应战啊。”
陈芷兰低着声音,勉强露出一丝笑,“好,听你的,不想了。”
宁叶见自家小姐笑了,便急匆匆地接着说道,“小姐快些休息吧,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要应付的事情可多着呢。您若是倒了,咱们府里这个年可就过不好了。”
陈芷兰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不用在我这里忙了。”
宁叶放下了陈芷兰床边的帷幔,“小姐请就寝吧。”
陈芷兰点了点头,示意宁叶退下去吧,宁叶接到示意的目光之后,行了礼便退出了房间。
陈芷兰并没有马上就寝,而是坐在了桌子后面,托腮凝视着桌边的烛火,烛泪一点一点地滚落,眼看着蜡烛越燃越短,夜色也是越来越深了。陈芷兰轻叹了口气,吹灭了烛火,慢悠悠地回了床,不再去想这诸多的纷扰。陈芷兰本以为自己即遍是躺下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也是睡不着的,但也许是真的累了,只不一会儿,陈芷兰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宁叶和谧雪一早就来了陈芷兰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两个人狐疑地对视了一下,自家的小姐一向习惯早起,怎么会现在还没起床呢?又敲了两声,见还没有动静,两个人便径直进了屋。
陈芷兰听见了声音刚刚起了床,也许是昨夜心思太重,睡得又晚,此时的她只觉得身上没有几分力气,而且自己也没想到已经是这个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