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尘怎么会不了解这个妹妹?妹妹上学读书的时候可都从来没有这么用功过,怎么会大晚上的不睡觉,好端端地来书房里看书呢?而且,依据柳如眉刚刚站的位置,那应该是放置医书的地方。如眉不知医理,她为什么会想起要看医书呢?
柳无尘的心里止不住的疑惑,可是即便心里再怎么奇怪,眼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打算好好查查这个妹妹,看看她最近,再背着自己干些什么勾当。若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就罢了,可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法之事,也要快些想办法让她悬崖勒马才是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柳如眉似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目,便高高兴兴地带着那本书走了。
柳无尘站在房顶上继续观望着柳如眉的动静,见她朝天刃山庄的方向走去,便也就转身下了房顶,迅速地来到了之前如眉站着的地方。柳无尘大致地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刚刚的判断并没有错,柳如眉带走的确实是一本医书。不过,天机楼书房里的藏书说是浩如烟海也不为过,别说是柳无尘,就算是明允初也没有尽数读过,更别提问他知不知道这里少了哪本书了。
柳无尘也不再耽搁,转身出了房门。因为正对着月光,柳无尘猛的发现自己的剑穗就落在了刚刚那棵掩藏住了他身子的楠树后面。迅疾地捡起了那掉在地上的剑穗之后,柳无尘小心翼翼地掸下了那上面沾着的尘土,仔细端详了它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衣衫里。
做好这一切之后,柳无尘也迅速地离开了这里,好似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柳无尘又一次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天刃山庄,来到了柳如眉的房门前。果然不出柳无尘所料,房内确实点燃了一只蜡烛,烛光很暗,但是应该能看得清书上的字,不过,恐怕要吃力一些。
柳无尘呆站在柳如眉的房门前好久,虽然十分地想要踹开房门,好好看看自己的这个亲妹妹是在背后搞什么鬼,不过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又一次以轻功飞跃上房顶,掀开房瓦之后,见柳如眉只着中衣,已经躺了下去,刚刚从天机楼的书房里带回来的书也被放到了床头上,看样子,柳如眉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会被人发现,所以,才这般大意。
将掀开的房放回原位,柳无尘静悄悄地又一次落到了柳如眉的房门口处,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火折子和一支迷香。柳无尘将门轻开了一道缝隙,点燃了手中的迷香。香雾说着风向飘进了房间里。
待这支迷香燃尽,柳无尘先是清理好了这支迷香的灰烬,不让柳如眉发现任何他来过的线索。而后,柳无尘便猛地很吸了一口气,最终,才走进了柳如眉的屋子。
在确定了柳如眉已经安稳地睡着了之后,柳无尘轻轻地拿起了床头的那本书,接着月色,将其打开读了一会儿。
这一打开,柳无尘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上面写着的,竟然是女子的孕事。可柳如眉终究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好端端地,她为什么要去读这些内容呢?
柳无尘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便将手中的书放回了原位,自己转身出了屋子。
也不知是迷香的威力太大,还是因为忙了一日,柳如眉也是疲惫到不知屋里来过了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醒过来,更不知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兄长知晓了一部分。
第二日,柳如眉如往常一般,先去凤仪阁转了一圈,而后就出了凤仪阁,在街上无目的地走着。
不过,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后的柳无尘知道,柳如眉的行踪看似没有目的,但是,她却是在朝着天善堂的方向走去。想起昨晚在柳如眉的房间里发现的那本医书,柳无尘的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天善堂的掌柜看到柳如眉进了门,便殷勤地上前问候道,“柳小姐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天善堂了?可是身子上,有哪里不舒服?”
柳如眉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笑道,“多谢齐掌柜关心,我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是来替凤仪阁里面的一位客人来此的。她身子有些不适,感了风寒,所以叫我过来给她取一些药。”
齐掌柜听到这话有些为难,有几分尴尬地说道,“虽说是感了风寒,可是这能开出的药方却是有诸多种。所以说,仅凭柳小姐这一句感了风寒,老朽也开不出具体的药方来,所以,还请柳小姐带路,为天善堂里的太医引路,在诊过脉之后,才能对症下药啊。”
柳如眉听后微微一笑,“若是没有药方,我怎会让齐掌柜直接开药?您放心吧,凤仪阁中的医娘们已经为她诊过脉。”
说着,柳如眉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药方,恭敬地交给了齐掌柜。齐掌柜在读过药房之后,认定此药方无不妥之处,便拱手道,“柳小姐稍等片刻,老朽这就去抓药。”
说罢,齐掌柜便转身离去。眼见齐掌柜在忙着抓药,天善堂里的其他太医或是医童都在忙着手中的活计,柳如眉盯准了机会,貌似无意地走到了一个药柜之前,悄悄地打开了一个其中的一个药柜的柜门,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而后又急忙关上了柜门,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别处。
柳如眉自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躲在暗处的柳无尘已经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没有瞧清楚柳如眉偷偷地带走了什么?可是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藏了什么东西在口袋里。
齐掌柜办完了事情之后,弓着腰说道,“柳小姐,您要的药我已经帮您抓好了。”
柳如眉瞬间回了神,急忙笑道,“多谢齐掌柜了。那位客人还在凤仪阁等我,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齐掌柜恭敬地送走了柳如眉,可是不一会儿,柳无尘也强忍怒意地进了天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