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仪眉头微蹙,一脸的沉思,“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可庄主没有理由置镇国公府于不顾,反而是对黄家手下留情啊。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们还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查起来恐怕不会很容易,需要点儿时间。不过,师姐怎么对这件事儿这么好奇呢?”
柳无尘以为木清仪这段时间一直处于皇宫,主要负责收集宫内的各类信息。可陈芷兰已言明自己不会嫁入皇室,所以是一个不会与皇家有任何瓜葛的人,一向冰冷的师姐,怎么会对她如此关注,这和她现在的任务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陈家小姐应该暂无婚配,如果有机会,你想个办法让他们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木清仪的话让柳无尘半天才缓过神来,“师姐的意思是,您想让他们俩在一起?”
木清仪没理会儿柳无尘惊讶的神情,只是兀自点头,“我不曾见过陈小姐,只闻得此人艳冠群芳、胆识过人,又出身名门,如此不凡的女子,应该做的起天刃山庄的夫人吧。”
柳无尘虽与陈芷兰有过一面之缘,但可没木清仪这般乐观,“可这事儿,也得看人家陈小姐愿不愿意啊。那陈芷兰连皇家都不嫁,怎么就会青睐于天刃山庄?更别说京城上下流传的关于庄主克妻一事了。”
“克妻之事,只是流言,并非不可解释。陈小姐不嫁皇室,是因为她不想卷入后妃争宠、皇子夺嫡这些阴险之事中来。可庄主现在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哪里会有这些烦心事,所以,也许天刃山庄对陈小姐而言,还真的是个好去处。”
木清仪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冷淡地分析着。
柳无尘难为地挠了挠头,最终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事,“虽说庄主的房里干净,但庄主可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呢。人家陈小姐是名门闺秀,怎么可能会愿意一进门,就做继母呢?”
木清仪也知道此事难办,但还是冷冷地看向师弟,纠正道,“庄主上无父母,下无弟妹,陈小姐嫁进天刃山庄,那就是当家主母。虽然说,庄主有一个女儿,但那是通房丫鬟香吟所生,所以陈小姐嫁进来之后,她的身份不是继母,而是嫡母。”
木清仪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香吟因难产而去世,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陈小姐只需要在明灿那孩子出嫁的时候,备上一份嫁妆就好。这与很多大户人家的后院比起来,庄主这里已经好多了。”
柳无尘觉着木清仪说的有些道理,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可这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咱天刃山庄虽是实力雄厚,但终究是商贾之身。可那镇国公府是一品国公府,尽管陈小姐的弟弟尚未袭爵,但终究是官家小姐。即便她不想卷入混乱的朝局,不想去冒险,可京城之中,还有大把适龄的世家公子。陈小姐,恐怕也未必就瞧得上咱们庄主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一琢磨起这事儿,就总觉得陈小姐应该是庄主的命定之人。不然的话,怎么和镇国公府所有的生意,都是庄主出面洽谈的?”木清仪只一个人轻声喃喃自语。
好半晌,木清仪又忽然间端起了师姐的架子,“怎么,连师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柳无尘知道师姐有几分动怒了,忙讪笑解释道,“师姐误会了,无尘几时不听您的吩咐?只是今日之事有些奇怪,一时多了几句嘴罢了。师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见柳无尘应下此事,木清仪虽然还是冷着脸,但较之前,总算缓了几分,“一会儿出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行事。回去记得先查清楚,庄主为什么不出手想帮陈小姐。”
柳无尘敛眉拱手,“师姐放心,此事我会处理的。”
木清仪只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一切小心,而后就转身,出了柴房。
走出柴房的木清仪又变成了宫女如意的身份,得体乖巧地对蔡公公说道,“柴房我们已经收拾好了,那个小公公正在后院劈柴。我出来问问蔡公公,皇后娘娘要的芙蓉糕可做好了?”
蔡公公会意,忙上前谦卑地答道,“娘娘宫里的事儿,奴才们哪敢耽搁啊?早就做好了,请姑娘随我来。”
如意身子一侧,低声在蔡公公身边说了一句,“记得掩护好柳侍卫。”
蔡公公意有所指地说着“娘娘爱吃甜食,却又不喜腻。这任务虽然难了些,但只要把握好分寸就是。这一点,还请姑娘放心。”
如意听懂了蔡公公的弦外之音,只点了点头,“蔡公公做事,如意自然放心。”
说罢,如意就接过食盒,除了御膳房。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蔡公公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拉着几辆运送蔬果的马车来到了宫门口。
“站住,做什么的?”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他们。
蔡公公忙弓着腰,布满谄媚笑容的脸,像是一个满是褶儿的包子,“这位小兄弟,我是御膳房的主管,今日带几个人出去采办宫中的食材,还请您行个方便。”
说着,便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宫门口的侍卫。
一个侍卫统领模样的人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恭敬地拱了拱手,“原来是御膳房的蔡公公,蔡公公近来可好?”
宫门口的侍卫们见侍卫长过来,急忙抱拳行礼。
“盛统领。”
“盛统领。”
等那侍卫长走到蔡公公的面前,蔡公公浅笑,“盛统领客气了。”
盛统领见状,忙拱手相答,“犬子当年顽劣,失足坠入冰湖,要不是蔡公公舍命相救,犬子哪还有今日?蔡公公当年搭救犬子,是救命之恩,盛某没齿难忘。”
相比于盛统领的激动,蔡公公但是蛮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盛统领还能记着这件事。”
盛统领依然低着头,情真意切地谢道,“蔡公公救了犬子一命,就是救了盛某全家。此事,岂敢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