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连着两天,若曦都没找到好的机会告诉程奕轩这件事情,周末程奕轩再次提出去看蕴睿,若曦拒绝了,她说:“我今天想去逛街,去买几件衣服,你去吧。”
“要我陪你吗?”
若曦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真的不用我?”
“不用,”她故意调皮的眨眨眼睛:“我啊,想送你个礼物,所以你不能跟着去。”
“呵呵,好,我看看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来到商场之后,若曦给程奕轩买了一件厚一点的衬衫之后就坐到了商场里面的长椅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她一直看着商场里面的人来人往,看着那么多的一家三口,爸爸妈妈牵着宝宝的手开心的笑。她想,她竟然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牵一次自己宝宝的手,如果这件事情让程奕轩知道了,他该多难过。
下午的两三点钟,程奕轩给她打了电话:“若曦,还没回家?在哪里呢?我去接你。”
若曦将视线从那边的一对双胞胎上收回来,回过神:“啊,不用,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之后,程奕轩看了看她的手里面:“你逛了一天就买了这么点东西。”
她笑笑:“你不知道女人逛街的乐趣就在于只逛不买吗?”
“啊,”他表示奇怪:“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呢。”
她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几上,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坐到她的身边:“若曦,你怎么了?”
“没有啊,”若曦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低落,只不过这一次她试探的问着:“奕轩,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是没有宝宝,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程奕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说道:“不用检查,可能最近我们都太累了,所以还没有。或许过一段儿时间就有了。”
他这么说,让若曦不忍心将实情告诉他,她想再等等吧,再等几天再说吧。
事情总是这么突入其来,若曦还没有将事情告诉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前台打给她的,“喂,林副总,这里有位太太说是你母亲。”
母亲?若曦思索着,莫不是秦岚从英国回来了?“好,你让她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若曦坐了电梯下来的时候,只看到大堂的等待区域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她有点疑惑的寻找着秦岚:“你说的哪位我母亲在那里?”
前台小姐一指:“是哪位太太。”本来前台小姐也不相信,因为这位太太的穿着实在是过于朴素,只不过后来看看她的相貌,和林副总确实有五六分相似,所以才打了电话给林若曦。
这个时候那个妇人听到若曦和前台小姐的声音也一回头站了起来,她有点哆嗦的走向前,之后就上上下下的打量若曦:“你是若曦?”
若曦一看就愣住了,这个人的长相……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的母亲?
“你是?”
“我是妈妈呀。”刘梅去抓若曦的手。
若曦从小就没有妈妈,除了那件睡衣她对妈妈毫无印象,她下意识的躲开她的触碰向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妈妈?”
刘梅的手尴尬的伸在空中,眼睛里面含了泪:“是啊,我是妈妈,二十一年了,妈妈终于又见到你了。”
若曦一时难以辨认,这大堂里面人来人往的,已经有好奇的员工向这边投来了目光:“这位太太,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进了办公室,若曦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水:“你刚才说你是我妈妈,这是真的吗?”她强忍住心里的激动问着,她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虽然很向往,但是也要谨防骗子的出现。只不过光看她的相貌,若曦就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当然,”刘梅说着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破旧的钱包,之后递给若曦:“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若曦一见眼泪就滴了下来,那张她刚刚出生不久的照片,家里也有一张:“你真的是妈妈?”
“是啊,”刘梅也是老泪众横:“若曦,妈妈想你想的好苦。”
若曦也坐下来,二十多年没见的两母女抱到一起,哭到一起:“妈妈,你真的是妈妈?”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才平复了心情停止了哭泣,若曦拿起抽纸来给刘梅擦擦眼泪:“妈,你和爸爸这些年去那里了?”连爷爷都不知道当年他们去了哪里,她还以为他们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泰国。”
“泰国?”这个出乎若曦的意料:“你们去泰国干什么?”
刘梅也拿过抽纸来自己擦拭着:“为了躲债。”
“躲债?”爷爷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
“是啊,躲债。”
“那爸爸呢?现在在哪里?”怎么只有妈妈一个人来找她呢?
“你爸爸,”刘梅叹口气:“在我们去泰国的船上就去世了。”
“啊?”若曦刚刚燃起的热情又消退了一半,“那你呢,你这些年一直在泰国?”
“是啊,一直在泰国,今年才刚刚回来。”刘梅当年偷渡到泰国之后就被人骗了,卖给了一个大户当佣人。
“那你们怎么会去泰国呢?”刚刚说躲债,躲什么债?为什么不带着她去呢?
若曦端起水来给刘梅,刘梅喝了一口:“这个说起来话长啊。”
当年林清明在海川也算是个有名号的人物,那个时候他比程默云的名号还要响。那个时候程氏也不叫程氏,而叫做林程股份有限公司,两个人股份相当。林清明比程默云年纪更大,对公司的运营掌握的也更好。只不过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林玄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林清明快四十岁的时候才有了林玄,所以家里人十分宠爱,最后终于被宠坏了。
更重要的事情是,林玄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赌。家里的钱财几乎都被他败光,只不过林清明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送上法庭,只能一次次的替他还赌债,而林玄也是每次都答应父亲不再赌博,可是每一次都食言。后来有一次林炫终于说了实话:“爸,林程公司那么大,我赌这点算什么。”终于林清明不再管他,他后来竟然用公司的名义到处在外面借钱,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跟公司交代。
林清明不希望公司毁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在林炫再一次用公司的名义借了一大笔钱之后,最终,他痛定思痛,将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了程默云。他也不完全是为了公司,他总觉得林玄本质不坏,如果他没了经济来源,自然会戒掉那些坏毛病。
哪里想到林玄知道了之后非但没有任何悔改,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没有了钱,他竟然走上了诈骗的道路,最后被警方抓获。
从监狱里面出来之后的林炫终于决定痛改前非,并且认识了妻子刘梅。两人很快结了婚,并怀了孕。林玄做起了小买卖,养活着一家四口。只不过当初和他一起的那些人并不放过他,不时的来骚扰他们。终于林玄被胁迫再次进了赌场,并被设计欠下了一大笔赌债。
那个时候若曦刚刚生下来不久,林玄要躲债,刘梅陪着他,只不过他们没有办法带着那么小的若曦。
“若曦,”刘梅眼睛含泪握着她的手:“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当年把你一个人留给你爷爷,你这些年过的好吗?爷爷呢?”
若曦摇了摇头,眼睛里染上悲伤:“爷爷在四年前就去世了。”
“啊?”刘梅也很难过:“这么说你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若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妈,我已经结婚了。”
“哦,对对对,”刘梅也想起来:“我也是看了电视才找到的你,那个叫做程奕轩的对吧,程氏的总裁。”
“嗯,是。”
“若曦,他对你好吗?”
“好,他对我很好。”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只不过,他对她这么好,她却……她又想起来那个问题。
“妈,这些年你好吗?”若曦抓起她的手来看,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粗糙的大手上面布满了老茧,“妈,你都做什么工作,在泰国。”
刘梅本来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在娘家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做。到了泰国卖给人当佣人,开始的时候觉得苦一点,后来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了。
“什么都做。”今年刚刚做完了当年签的合同,她才有机会回来。
“妈,”若曦用手指抚摸着妈妈的手掌:“若曦再也不让你吃苦。”
“好孩子,好孩子,妈妈只要看到你就高兴了。”本来也以为找若曦是大海捞针的事情,没想到在电视上看到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若曦擦了擦眼泪说了声进来,她的秘书安茜走进来:“林副总,提醒您一下,半小时之后有您和吴氏集团李经理的会谈。”
“你帮我取消吧,我今天有事情。”
安茜微微点头:“好的,林副总。”
安茜出去之后,刘梅也站了起来:“若曦啊,你在上班,妈妈就先回去了,不能耽误你上班。”到底是老实人,很怕打扰了自己女儿的工作。
“妈,没关系的,你坐下吧。”
“不,妈还是走吧,等你不上班的时候妈妈再来找你。”
“妈,你住在那里呢,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刘梅一边往外走一边摆着手:“妈妈自己回去。”
“那好,您给我地址,我下班去找你。”
若曦一直把她送到楼下,之后给她打了车,直到车子消失了很久之后她才开心的又回到了顶楼。
“奕轩。”她一推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嘴角含笑。
“哟,”程奕轩从办公桌前坐直身体,“这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若曦平常在公司很注意,都是有公事才来他的办公室,而且都是叫他轩少,今天这个样子可是从来没有过。
“是啊,”若曦踩着轻松的步子走过去,走到她之前从未到过的区域——他的办公桌后面。她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之后抓起他的手:“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她抿着唇卖着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