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影子正坐在书桌旁,颀长带着几分熟悉。南宫婉眨巴眨巴眼睛,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
赫连陌一下便感受到了动静。
他转眸看过去,只见她一脸的迷糊,还有些懵的样子,不由笑了,“还没回魂吗?听说你都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正午到了晚上,你可真能睡。”
面对他的调笑,南宫婉脸红了一瞬,但想到今日他的做法,心底还是有些难受,便故意和他反着干,“那又如何?”
“没想到堂堂的天主大人,管的居然如此广阔,就连臣妾睡了多久,都要插手。”
她阴阳怪气隐隐带着攻击性的话不由让赫连陌一挑眉,而后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儿看。
赫连陌忽然挑眉一笑,眼角边上似乎有一颗泪痣正闪闪发光。他端着一碗热粥凑过来,“婉婉,睡了一个下午了,应当也有些饿了吧?”
“来,这碗热粥赶紧趁热喝了吧。”
他贴心地将碗端过来,顺势坐在床榻边上,并且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才递到南宫婉嘴边。
南宫婉瞥了他一眼,脊背挺直,本是十分享受他这样服侍自己的,可是嘴上却不怎么听话,“天主夜里来到我这里,就不怕舞才人因此心生嫉妒吗?”
话音刚落,赫连陌就直接将这一勺粥送进了她嘴里。温度恰好的粥甘甜无比,让人不由想多吃一些。
赫连陌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婉婉这模样可真是难得,为夫需得多看看才行。”
言罢,他就真将手中的碗放下,并且一手撑着下巴处,好整以暇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水光潋滟。
南宫婉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睡了一下午,也的确饿了,却还是要嘴硬道:“你看什么看,是没见过我吗?”
“婉婉吃醋了。”轻淡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似有嘲弄之意,“真的难得。”
“谁说我吃醋了?”
南宫婉瞪大着眼睛,想也没想便反驳。昨儿她就说了,她绝对不会吃醋的,对,绝对不会吃醋的!
赫连陌伸手拢住了她瘦弱的肩膀,下巴磕在她肩窝处,沙哑着嗓音说:“好了别生气了,今日这我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我也是在保护你的,至少这些日子,你好好待在宫中,就不会再被人算计了。”
“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南宫婉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但她仔细想想,也知道赫连陌这话说的的确没错,顿时也没什么理由继续抱怨下去了。
赫连陌语气感叹,“想当初,你那沉枫,还有许许多多这世间的男儿,都为你倾倒,我吃醋了那么久,也该轮到你了。”
“你这人怎能这样?简直是蛮不讲理!”南宫婉一听,心底越发不舒服了。难道吃醋居然还是什么好事吗?每人都要来一遍?
南宫婉索性下了床,将那碗粥给端起来,三两口就吃完了,腹中终于也不再是空荡荡的了。
赫连陌在这途中一直没出声打扰她。
等到她吃完了之后,赫连陌才郑重地握住了她的手,“婉婉,我知道那舞魅和盛玥必然有问题,所以我们现在必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信你。”对上赫连陌的双眸,南宫婉毫不犹豫地点头。他们之间,实在经历过了太多磨难了,若是彼此间还不能相信,也不知道到底能够相信谁。
得到肯定的回答,赫连陌眸中的郑重神色稍稍淡了些,但仍是郑重模样。
始终不会有风平浪静的时候,越是平静,反而越有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深谙这个道理的赫连陌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但现如今,也只能这样来保护南宫婉了。
“但是阿陌,所有事情你都不可瞒着我,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一直都想着自己能够帮上你什么。”
南宫婉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两人靠的很近,十指相扣之间,都坚定了对彼此的信念和毫无保留的信任。
呼吸相闻之间,赫连陌亲了上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是南宫婉能够掌控的了。
“你……你怎么又……不是昨天才……”
“既然婉婉睡饱了,不如来满足为夫。现在,夜还很漫长。”
夜的确还十分漫长。
第二日下午。
赫连陌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各国使者都被安顿在了一座别院之中,盛玥自然也是如此。
御书房内忽然出现一道纯黑的身影。
野幽跪在地上,声音恭敬,“回主上,观察了这些天,并没有任何异常。”
赫连陌将奏折放下来,“他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也就是在京城中随处走走逛逛,并且写字赏花。”看的出来,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来到都城已经三日了,但盛玥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结合之前的举动表现,这便就更加让人看不透了。
“再探。”
赫连陌摆摆手,吩咐说。
野幽不再停留,很快便退下去了。就在他离开的时候,恰好有一人呈上来一封信,上来写着,“天主亲启。”
赫连陌将信封打开。八壹中文網
里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安和国兵力不足一万,国民不足二十万,国力微弱,不足为惧。”
话语间,带着些许的藐视和不屑。
看了这封信,赫连陌就将其给烧了,火苗吞噬之间,已然化为了灰烬。
一切如常,看着没有丝毫的不对劲。
但赫连陌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在发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太监走过来禀报道:“天主,安和国使臣求见。”
赫连陌刚刚拿起的奏折瞬间就被放下,视线也不禁落在远处的门上,“进来。”
从门口走进来一人。
这人身着一袭白衣,腰间别着一根箫。箫的做工别致,神情冷淡疏离,赫然就是盛玥。
“盛使臣过来有何贵干?”
“天主大人,微臣过来只是想同天主大人聊一会儿,说些体己话。”盛玥在一旁坐下,但这番话由他说出来,颇为怪异。
任谁都知晓,那一日的宴会之上,他作为安和使臣,却处处给天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