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死？”赫连陌拿起剑，准备拔出。
男子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一个劲地往后缩着，眼睛里终于有了惧怕。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何潋说话他是听不见还是健忘？南宫婉有些无语。
“是你惹不起的人。”赫连陌声音很冷，像是要把眼前这个男人活生生冻死一般。
“阿陌。”
“嗯？”
听见南宫婉的唤声，赫连陌停住了拔剑的动作。
“饶了他们。”
“确定？”
“嗯。”
“好。”
简短几句话，赫连陌收了手。
虽然心慈手软在以前的南宫婉身上不会出现，但是有了感情的人都会心软，赫连陌不想再逼迫南宫婉杀人。
杀人，并不会让人心安，甚至会让人充满罪恶感。
赫连陌不想让南宫婉再有那种感觉。
“今天的事情我当做没有看到，但是看见我的事情，你们最好也当做没有看见。今晚的所有都当做没有发生，若是让我知道走漏了风声，你们两家人的性命都不保。”
“是是……谢不杀之恩！”男人反应过来，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死里逃生，这种时候人必定都是喜出望外的。
何潋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低着头再也不敢吭半声。
“滚。”
赫连陌冰冷的声音似乎有杀伤性，话音刚落二人便急忙逃离了现场，生怕赫连陌再一个反悔，让他们血溅当场。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赫连陌这才叹了口气，嗔怪道：“你不知道去找我吗？怎么乱跑？”
“我去找你了，压根没看见你的身影。”南宫婉很无奈地偏头看着赫连陌。
不知道这家伙今晚到底搞什么鬼。
“你的内力为什么不用？”
“幽莲那丫头给我下了红泪，说是怕我把她丢了不带她回去找野幽。”
“我回去找她拿解药。”赫连陌皱了皱眉头，“否则就杀了她。”
“你杀了她我的解药还要不要了？”南宫婉翻了个白眼，欲哭无泪，“行了，你别管她了，那姑娘一阵一阵的，你当她神经病就完了。”
赫连陌看着南宫婉的脸，即使黑夜之中看不清，也不曾移开视线。
伸手捧过南宫婉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赫连陌又是一阵心疼：“走吧。”
南宫婉点了点头，乖乖起身，任由赫连陌拉着自己往右边的小路走去。
经过何潋他们那么一闹，南宫婉的兴致也没了大半。
深夜的风依旧寒冷，稀稀疏疏的星光将赫连陌的身影拉了很长，在地上形成一个看不出来是人的形状。
一路跟着他往前走，南宫婉越发的意兴阑珊了。
“还有多久，要到了吗？我困死了，还想回家睡觉。”
听到南宫婉的催促，赫连陌揽过她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道：“你先闭上眼睛。”
“你也搞这一套？”南宫婉假装瞪了赫连陌一眼，心中却是高兴的，本来的意兴阑珊也没了，变得满怀期待。
顺从地闭上眼睛，由赫连陌扶着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赫连陌停了下来。
闭着眼睛一片黑暗，南宫婉只觉得突然有一团红光亮起，外面像是点了灯。
“在学院之中，你最喜欢去的地方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南宫婉嘴角勾笑，不用猜也明白赫连陌是将自己带到了小花园之中。
小花园一向很少有人来，因为能在这里上学的人，家里一般都会有更大更漂亮的花园，这处花园于他们而言毫无吸引感。
于是，不管心情好不好，这里便成了南宫婉的地盘。
“以前你胃不好，总是突然发病，然后疼得满头大汗。后来我专门找人给你制了药，我跟他说，若是效果不好，不能立马缓解疼痛，我就拆了他的招牌让他的名声毁于一旦。索性，他的药很管用，那之后，我鲜少再看见你因胃疼而皱眉，而满头大汗，而脸色苍白。说实话，我很高兴，因为你很厉害，你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我，而这件事，是我可以而你做不到的。”
这是在搞回忆杀？想让她感激涕零然后哭着恨不得马上跟他拜天地成亲？
痴心妄想！
好吧，其实还是有些感动的。
顿了顿，赫连陌将双手覆盖在南宫婉眼睛上，像是怕她偷偷睁开眼睛偷看，继续说出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声音温柔，带着期盼，穿过眼前的一切，到达未来。
“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我们才能风平浪静，但是我想给你安定，我想让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你不再四处奔波，给你一个家。”
“我知道。”南宫婉微笑着，心里暖暖的，“但是我不后悔跟你经历过的一切，大概我灵魂里还是有着凤瑶华的习性吧，我喜欢奔波，这让我很有成就感，让我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天下大乱，匹夫有责。”
“但是我不想。”
赫连陌皱了皱眉，眼中满是心疼：“没有哪一个男人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操劳，我也是，我想给你最好的生活，想让你成为我的贤内助，让我在外面冲锋陷阵，不用担心家里的一切。”
赫连陌停顿片刻，又开了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宠溺和无奈：“但是没办法，谁让我爱上的是大秦第一女帝呢？你天生就应该是天下人眼中的神，像是金子，你想要发光，我舍不得将你雪藏。”
南宫婉笑得越发灿烂了。
这个王八蛋赫连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了，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行了啊，可以让我睁开眼睛了吧？再说下去，恐怕天都要亮了。”南宫婉假装不耐烦道。
还记得上次赫连陌给她惊喜，是在一艘船上，那时候的她是女王，属于赫连陌一个人的女王。
没有女人不喜欢听情话，南宫婉也一样，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陶醉在赫连陌的情话之中，生生世世。
南宫婉享受赫连陌给她的惊喜，虽然他们的每一天，都过得又惊又喜。
煽完了情，赫连陌抿了抿唇，轻轻拿开了放在南宫婉眼睛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