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若有守卫离开,南宫婉做了个手势,三人便一同闪了过去。
用“闪”这个字丝毫不夸张。
换班过来的守卫只觉得眼前一花,眨眼的片刻面前便什么也没有了,只以为是自己眼睛看错了。
南宫婉一个人的时候目标不算大,混出去也容易的多,但是人多了就不一样了,目标大了,容易暴露。
按下机关,暗室的门缓缓打开,沉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神秘而悲伤。
暗室里除了靠着地下一道口子通风之外,没有任何的空气来源,加上烛火日以继夜地燃烧着,暗室里面的空气并不是很好,南宫婉一进去便觉得有些难受。
这样的空气虽说不至于把人憋死,但是待的时间久了,未免对身体有害。
每天更换空气最好的时间,便是清晨,只有那时候的空气才是最新鲜的。
想到这,南宫婉不免又有些愧对于赫连陌和野幽了。
“漂亮姐姐,这位大帅哥是你夫君啊?”一看见赫连陌,幽莲的“话痨”模式又再次开启。
南宫婉倒是也没有否认:“你觉得我跟他像一对儿吗?”
幽莲摸着下巴沉思了一阵,点头道:“姐姐你长得天香国色的,这帅哥又十分俊俏,虽然不愿意承认,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比我家幽幽好看那么一点儿,虽然很般配,不过姐姐我跟你说哦,长得好看的男人必定都是花心大萝卜。”
听见幽莲对野幽的“爱称”,赫连陌这个在下属面前一贯的冰山脸也忍不住笑了。
“他要是敢花心,我就让他知道当太监是什么滋味儿。”南宫婉瞟了赫连陌一眼,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看得赫连陌后背直发凉。
果然女人心,比毒蛇还狠啊。
“漂亮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和这离国有什么关系?”说了这么多话,幽莲终于有一句话问上了正题。
“这些后面再跟你说,今晚估计是出不去了,只能将就在这里呆一晚上,明天一早,趁守卫再次换班,我们再离开。”
何公公看着这一大屋子的人,整个人都懵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人于心不忍。
守孝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而他们这个孝守着守着竟给守成了一屋子人的事儿,让他这个传话公公情何以堪?
“何公公,你不用管我们,去休息吧。”南宫婉拍了拍何公公的肩膀,语气柔和。
曾经跟随花重楼的所有人,南宫婉都必将善待他们一生一世。
虽然暗室不大,但是房间害是有两个的,两个简陋的房间,一个书房,房间供守孝之人和传话公公居住。
南宫婉刚开始总是不明白鹤主定这律法的原因,他的子女并不止南宫婉一人,却只要求了继位之人守孝一月。
现在想想,他当时其实也并没有料想到南宫婉会遭遇这些问题,只不过后来方便了她暗下做事罢了。
其实他只不过是想让继位之人平心静气一月,考验她的耐心罢了。
说起鹤主,南宫婉始终觉得心中有愧,就连给他尽孝,南宫婉都没能一心一意。
但是悲伤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南宫婉比谁都明白悲伤没有用,她经历过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承受范围。
正因为深知悲伤无用,所以她选择坦然面对。
何公公点了点头,进了自己休息的屋子,关上了门。
“今天就这么将就着休息吧,天色晚了,睡吧,明早好赶路。”一想起鹤主,南宫婉的心情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幽莲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却也懂得察言观色,南宫婉现在不回答她的问题,必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她也不再去问。
“我与幽莲睡房间,你们两个大男人就将就一夜吧。”
赫连陌点头,将桌案上批阅好的奏折放成一堆,以便野幽第二天任务轻松一些。
幽莲对着野幽吐了吐舌头,跟在南宫婉身后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了上。
“她是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待在一块儿,气氛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对于赫连陌来说,野幽是兄弟,而不是属下或者长辈。
“路上随意救的,主上若是介意,可将她送回去。”
“你大可不必这样跟我说话,这脾气你始终改变不了。”赫连陌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
野幽就是这样,陈旧观念很重,对于他来说,主仆就是主仆,以兄弟相称便是不合礼数。
“再者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野幽的性格我还不知道?你肯出手救的人,必定不是寻常人。”
“她就是一个寻常人。”
赫连陌话音刚落,野幽便开了口,语速很快,像是急于辩解什么一般。
赫连陌笑出声来:“你放心,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想把她卷入我们这些是非之中。你要送她回家也好,留在身边也罢,你自己安排。”
“谢主上。”
拍了拍野幽的肩膀,赫连陌重新坐回了桌案前:“这段时间你批阅奏折不要写过多的字,你觉得可以的,便写个‘允’字,不行便写个‘否’字,难以抉择或者找你问解决方法的,便留在一旁将奏折压着。大臣若是问起,便说是国主劳累,这些问题得慢慢思考一段时间,除非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不要轻易飞鸽传书,避免暴露。”
赫连陌化身话痨,一字一句地叮嘱着野幽。
“属下明白。”
“守孝结束之前,我们必定赶回来,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这暗室之中空气不好,不批阅奏折的时候你便只留一支烛火吧,否则头昏脑涨不好受。”
“属下明白。”
野幽抽了抽嘴角,到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
千叮万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母叮嘱孩子,或者丈夫叮嘱爱人。
赫连陌的改变野幽是一点一滴看着的,从一个对谁都冷漠的公子哥儿,到现在柔情万丈的多情种。
若是她还在,或许他现在也不是这副模样吧?
叹息声掩埋在心里,野幽靠在墙上,看着赫连陌在烛火之下批阅奏折,目光渐渐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