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桑岳国来的,我们那里啊,刚出了大事,前任国主荒淫无度,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啊,现在虽然换了个名声不错的国主,但是那个位子上的人有几个承受得住诱惑的?指不定要不了几天,又得成为上一任国主的样子了,哪里像雁主这般威武,短短几十年就建立起这么一个空前绝世的国家。
夫子听得乐开了花,心里明明开心不已,表面还是得装作谦虚:“这位秀才仗义执言,老夫佩服,不过隔墙有耳,这等以下犯上的话还是少说为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啊。”
“要杀便杀,学生一向如此,以性命换得真言而不惋惜。再者,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何事之有?”
南宫婉心中冷笑。若是杨左宁知道了这书生这么说他,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
可怕的不是国家弱小,而是有这等损国求荣的混蛋啊。
几人阿谀奉承之间,已然到了内府。
夫子停在门外,清了清嗓子:“你们几个赶紧整理好衣衫,一会儿见了雁主要好好说话,休得胡言乱语,也不必慌张,雁主为人温和,很是好相处。”
“学生谨记。”
由夫子带着进了门,一进去便闻见了一股浓郁的龙涎香的味儿,这种香料规矩上只有天主能用,其余国主若是用了,便是大不敬。
看来洛河已经不再掩藏自己的野心。
绕过拐角处,便到了大厅,几名侍卫站在洛河身后,腰杆儿挺得笔直,洛河身穿金黄色的衣服,上面赫然绣着翱翔天空的巨龙,威武霸气,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的巨龙只有四只脚趾。
可见他其实还是有所顾忌的。
侍卫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在看到南宫婉之时低下了头,一脸的尴尬。
待众人走近,单膝跪地行礼之后,洛河才起身相迎。面子挣足了,这才装得仁德大方。
“大家快快请起,今日是本王举办的诗词会,按理说大家不应该拘泥太多。”
众人皆单膝跪地,洛河却独独扶起了南宫婉一人,强忍着反感,任由洛河抬住自己的右臂将自己扶起来,南宫婉嘴角挂着习惯性的微笑。
“各位都是来自各个国家的文豪,今天最后一道试题,不谈其他,只谈政理。各位知道,一个国家想要繁华发展,就免不了文官的绞尽脑汁,今天答得最出彩的一位,本王答应他一个条件。”
洛河在金座上再次坐了下来,双手习惯性扶住把手上的蟒头,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擦着。
看样子,这金座应该是随身携带的,看着都重得很,也真是辛苦了每天替他扛凳子的那些苦力了。
“雁主风华绝代,您提出的问题,必定都是国之大问,我们这等小辈哪里能回答得出来啊。”一名学子假笑着道。
洛河斜着嘴角一笑,透着一股子邪魅劲儿:“各位不必谦虚,既然能够在上千人中脱颖而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本王等着你们精彩绝伦的回答。咱们这就开始吧,当做平常家谈就好,不必有压力,今天不管说出什么话来,本王都不会计较对错,出了这道门,谁也不知道这次的谈话。”
“还请雁主赐教!”
洛河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今百国林立,等级上下之分,云泽圣朝为百国之首,统一治理,本王想考一考大家,若是这局面一直维持下去,是和平,还是大乱?”
此问题一出,众人皆有些慌了神。
这个问题若是被云泽知道了,恐怕他们之中无一人能够活命,这等大逆不道的问题,谁敢先答?
看出众人的恐慌,洛河笑了两声:“本王说过,不必有压力,出了这道门,今天的谈话便没人会记得,问题若是不出得深一些,怎么彰显出尔等的才华呢?”说着,洛河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南宫婉。
南宫婉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自顾自喝着茶。
洛河明显是在试探自己,她与赫连陌关系匪浅,而赫连陌虽然与云泽不和,但是毕竟还是流着云泽皇室的血液,是敌是友,洛河想通过这个问题来分辨。
学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敢说话。
“这有何难?”薛国的第一名冷笑一声,拍案而起,“如今天下虽看似风平浪静,但是谁知道众国主是不是私底下野心勃勃?云泽强大是真,但是当其他国家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白白拥有统治大陆的权利,却一直为自己谋利,私底下剥削其他国家,这种统治者,迟早会激起民愤!”
洛河点了点头,对此学子的话表示赞同。
南宫婉嗤之以鼻,他们二人倒是像唱双簧,一个唱一个和。
“还有人有别的看法的吗?”洛河问道。
“我倒是觉得,当今天下仍需要这种管制。”南宫婉笑了笑,转动着手上的茶杯,“据我所知,大部分国家对云泽的统治都是心悦臣服的,即使有那么几个国家对云泽有了别的想法,于强大的云泽而言,也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不足为惧。”
洛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南宫婉的话无疑是当着几个国家的面侮辱了自己。
南宫婉口中的一丘之貉,不是他又是谁?
“不过嘛,云泽天主年纪大了,总有魂归西天的一天,等他一走,必定会换一个统治者,至于是云泽的太子还是其他人我就不得而知了。虽然听说太子精明能干,但是实则是怎样的人我也不清楚,若是云泽将来落入邪魔外道之手,我倒是希望有另外一个明主接管了它,统治整个云泽大陆。”
南宫婉的后几句话让洛河的脸色又缓和了,自以为南宫婉口中的“明主”是他。
“南宫姑娘所言有理,待天主魂归西天,云泽会落入怎样的人手里我们都不知道,太子赫连锡明面上是个好人,据我所知,他背地里可没少做手脚,这样的人将来接管大陆,各位难道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