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还摆了自己一道,徐玉娇应该也算是南宫婉的忠实死对头了,只是人死都死了,她也不想再追究什么。
第二天,南宫婉遣走了所有的护卫,让他们回了桑岳国,只留下了两匹马。
二人刚上马,还没出发,一袭金黄的衣袍便映入了眼睑之中。
花重楼从天而降,高束的青丝飞扬,如同谪仙,伴随着肩处的君子兰落入眼中,翩然落地。
“妹妹,好久不见。”
巧笑倩兮,南宫婉竟觉得这词用在花重楼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虽然没有见过面,赫连陌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握着剑的手松了开,与花重楼相视一眼,互相微微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怎么来了,莫非是……鹤主他……”父王两个字,南宫婉始终还是叫不出口。
“父王没事。”花重楼微笑着,好看地让人一看就移不开视线,“我听说你们出事了,过来看看。”
“你这反应也不像是关心啊。”南宫婉吐槽道。
“所以我是来看你还活着没有的啊。”语罢,花重楼又解释道,“开个玩笑,我不过是相信,我的妹妹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罢了。”
“那你心态可真好啊。”南宫婉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是打算回离国了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现在,我得去薛国一趟,我要带着真相去见鹤主。”
“什么真相?”花重楼眉头微微一皱。
“我们出生那天的真相,我要还我爹一个清白。”
“你是说,害死母后的另有其人?”大概这是唯一让花重楼这么温柔的男人变得激动的事情了。
“鹤主他……情况怎么样?”
花重楼生长在离国,虽然和自己一样从来没有见过亲生母亲,但是被鹤主耳濡目染,心里对母亲的感情很深。南宫婉生长在南宫修宜身旁,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并没有太多感觉。
虽说是人之常情,但是南宫婉却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冷血。
“你刚来桑岳国,我就接到急报父王病重,便急忙赶回去了,你知道的,历来王朝国主病重,总有很多图谋不轨之人欲借机行事,加上担心父王。”
花重楼说到这里,南宫婉的心猛地跳了一拍。
“不过还好我及时赶回去了,控制住了局面,父王的病也稳定了下来,怕有人趁我不在做手脚,我特意多留了一段时间。”花重楼诉说事情的时候很温和,像是在讲故事,“听到我找到你了,父王很开心,让我带你回家,结果一出来就听到你出事的消息。”
“不知道鹤主病情是否稳定,可以撑多长时间?”赫连陌大概明白南宫婉不好拒绝,开口道。
“放心吧,父王暂时没事,你们去办事情吧,等得到了答案再去见父王,相信他会更开心的。”花重楼一眼便明了二人的意思。
“你呢?回离国吗?”
“我跟你们一起去。”
赫连陌与南宫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件事关乎他们二人的亲生父母,花重楼和他们一起去也无可厚非。
“我的马给你。”语罢,赫连陌拍马飞身而起,随后落在了南宫婉身后,伸手拉住了缰绳。
待花重楼上马之后,赫连陌一夹马肚子,便向前而去。
风迎面吹来,南宫婉微眯起了眼睛。
薛国疆域辽阔,听说雁主洛河性格果断,做事干净利落,说一不二,百姓对他恩怨掺半。
恩,源于他的精明,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不愁吃喝。怨,源于他不容沙子的性格,但凡有人反对或者质疑他,都会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严重者九族皆死。
虽说洛河吃喝嫖赌都不占,但是却小心眼,平常百姓讨论他的不是,只要被知道了,都得砍头,于是渐渐的,整个薛国都没有人敢提意见,生怕自己葬送了性命。
洛河算是个君子,也算是个小人,这也可以被称为暴政了。
走了两天,到达薛国边境的小镇的时候,南宫婉已经把这些年自己经历的事情跟花重楼说的差不多了。
明明很曲折,南宫婉却从花重楼的眼睛里看到了羡慕,就像凤瑶华羡慕平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若不是经历过,又有谁会懂。
生长在王宫内院,尔虞我诈见得多了,没有朋友,没有欢声笑语,这样的生活让人喘不过气来。
出了王宫,哪怕生活再艰难,有朋友安慰自己,看着朋友为了逗自己开心讲笑话,这样的生活才是令人向往的。
“饿了吧?赶了两天的路,现在总算快到了,今晚就在客栈留宿一夜吧。”南宫婉指着一间驿馆道。
虽然是边界的小镇,但是人却多不胜数,穿着各异的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小二牵走了马,三人进了客栈,径直去柜台要了三间上房。
让南宫婉意外的是,这个小镇简直比城里还热闹,就连驿馆里都人满为患,桌子都坐上了客人,一边吃着东西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掌柜的打量着三人,面色有些为难:“客官,别说上房三间了,普通房也没有三间啊,这些天人多,房间都被订满了,只有一间中等房空出来,还是不久之前一位客人退的。”
“一间房?”南宫婉瘪了瘪嘴,“还有其他的客栈吗?”
“姑娘,这镇子小,平常住宿的客人不多,挣的钱也只够养家糊口的,所以也就只有我这一家驿馆。”掌柜的憨厚地笑道。
“那这几天怎么这么多人?”
“姑娘看来跟他们的目的不一样啊。”掌柜的看了一眼大堂,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雁主举办了一场诗词会,邀请整个大陆的文人墨客前来参加,那些人听到消息,自然都奔着来了,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怎么着也得来试试。”
“原来如此。”南宫婉点了点头。
“我看三位也是文采不凡之人,不妨也去试一试,就算拿不到前几名也没关系,到时候各个学院以及文学府的人都会前去,说不定被看中,还能谋个一官半职,也不虚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