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娘却丝毫没有畏惧,仍旧笑得凄惨而狠烈,尽管因喘不上气而声音粗哑,尽管忍不住咳嗽:“你永远也想不到吧咳咳……姐姐还活着,我咳咳……我找到了她,她还给你生了个儿子。”
徐匀瞪大了眼睛,震惊溢于言表:“她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永远也不会,我要让你后悔终生!徐匀,你永远都别想见到他们母子,你不配得到爱情!”
恶毒的诅咒之后,鲜血从彩娘嘴角流了出来,随后更多的血喷涌而出。
徐匀不停摇晃着彩娘,因焦急而眼眶通红,也不顾南宫婉还在面前:“孟彩,你告诉我,藤儿母子在哪里!”
彩娘嘴角保持着笑容,诡异至极,直到闭上眼睛,将那抹笑容凝固在嘴角。
她做到了,徐匀心里将会一辈子难安,这是对他最好的报复,而自己,没有了孩子,没有爱情,甚至连父母也没有了,一无所有的她,死了也就死了吧。
南宫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徐匀,像一只疯狂的野兽,尽管彩娘已经断气了,他还是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一句句问着藤儿母子的下落。
南宫婉转身离开了现场,她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徐蔻之所以性格怪异,看来都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吧。有这样一个心理扭曲的娘,难怪这个孩子总是出人意料,时而懂事,时而调皮,时而忧伤。
彩娘也是个可怜人,只可惜用错了方法,得不到爱情,便用了错误的手段,以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其实爱情这个东西玄之又玄,单相思固然痛苦,但是却毫无办法。爱情不是物品,命中没有是得不到的,哪怕把那人禁锢在自己身边,也不可能让人掏心掏肺的对自己。
彩娘所说的那个“姐姐”,想必就是杨小果的娘没错了。杨小果和徐蔻年龄差不多,长得还有些相似,而彩娘所说的与孟氏之前告诉南宫婉的经历也完全吻合。
彩娘姓孟,杨小果的娘也姓孟,徐匀曾谎称自己姓杨,而杨小果也姓杨,这一切不可能只是巧合。
南宫婉一开始就觉得孟氏不是普通人,看来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杨小果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上次南宫婉问起的时候,南宫婉看见了他的表情,失望而落寞。
杨小果是渴望父爱的,南宫婉很纠结,纠结到底该不该告诉徐匀这件事情,仔细想了想,南宫婉还是决定忘了它。
徐匀是没有好结果的,将来可能会牵连到整个徐府,南宫婉不希望杨小果回来,然后再因自己而死。
再者,孟氏大概也是不想回来的,现在的徐匀权倾天下,谁人不识,她困难到那个地步都没有去找过徐匀帮助,可见她心里还是担心着什么的,南宫婉不想弄巧成拙。
时间快到了,再三个月,三个月后的丞相府,谁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萧延域来找南宫婉的时候,南宫婉正一个人躲在屋里喝闷酒。
这个冬天迟来的雪终于是下了起来,密密麻麻,没多一会儿就堆积了起来。
尽管这幅身体的酒量并不好,偶尔南宫婉还是会喝上一喝,喝晕了就睡下,所有烦恼都没有,一了百了。所谓借酒浇愁不是没有道理的。
萧延域还是穿着那身鲜红的衣服,脖子上围着火狐的皮毛,妖艳美丽,屋里的暖气很快就融化了他身上的雪花,化作点点水滴,融入了他的衣服之中。
“南宫,你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萧延域习惯了称呼南宫婉为“南宫”,南宫婉也很意外地喜欢这个称呼,不绵软,听起来也很不错。
南宫婉嗅了嗅新开的那瓶酒,嘴角微微勾起,仰头喝下一口。
不错,是上等的西风烈,没有勾兑。
“没事,兴致来了,喝喝酒罢了。”
其实南宫婉也不明白自己在愁什么,是为了徐蔻,还是为了杨小果。
萧延域拿过另外一壶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喝吧。”
“不必劳烦萧兄了,有我陪阿婉足以。”赫连陌走了进来,在南宫婉旁边坐了下来,示威一般冲着萧延域笑了笑。
这两个多月以来,赫连陌与南宫婉的关系萧延域也明白了个大概,虽然一开始萧延域鄙视赫连陌脚踩两只船,但是后来便明白了这是他们的计谋。尽管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计谋。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还是两情相悦的人,但是萧延域绝对不是“君子”,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必须去争取,一不抢二不偷就不算违背道德,至于争不争取得来就是二说了。
萧延域一直卡在南宫婉和赫连陌之间,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南宫婉的追求,但是也没妨碍过他们二人约会,明明是个尴尬的位置,萧延域却心大得根本不在意。
“行,既然你来了,那就三个人喝。”萧延域很是“大方”地替赫连陌也倒了杯酒。
赫连陌伸手去拿,萧延域却一拍桌子,将酒杯拍了起来,灌输了内力的力度将酒杯弹起很高,险些碰到屋顶。
萧延域出掌与赫连陌周旋起来,不使用内力,便也没有破坏力,只靠手上功夫。
几个回合下来,赫连陌显然占了上风,一劈掌将萧延域的手掌打向了一边,刚好酒杯落下,赫连陌随手一握,便将酒杯拿在了手中,仰头一饮而尽。
“酒不错。”
萧延域瘪了瘪嘴,拿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几天不见,你的功夫见长了。”
对于他们二人这副模样,南宫婉也见怪不怪了,几乎每次见面他们都会比试一番,大概男人之间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如此吧。
“萧兄特意来找阿婉,应该不知是为了陪她喝酒吧?”
萧延域挑了挑眉,道:“当然。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们,不过我需要报酬。”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南宫婉白了一眼萧延域,继续嗅了嗅酒壶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