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她……”管家又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不知该不该说,“小姐她这次犯的错很离谱,将军大发雷霆,恐怕……”
“你赶紧说,真是急死人了!”南宫婉不耐烦起来。
“小姐她杀了小公子,被老爷关在了柴房里,已经两天两夜没给吃喝了,老爷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小姐给小公子陪葬。”
管家一时心急,将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南宫婉有些愣了。
谢盈是不会杀人的,这一点南宫婉自然相信她,何况还是一直对她没有恶意的谢铭,只是南宫婉怎么也没有想到,谢夫人为了对付谢盈,竟然会赔上自己的儿子。
想起谢铭那张纯洁无害的脸,南宫婉的心就一阵揪疼。当初喜欢谢铭,是因为他跟自己的弟弟南宫净差不多大,便生了怜爱之心,现在骤然听到他离世的消息,南宫婉只觉得心痛如绞,即使才见过那孩子一面,但是也是缘分。
“你不是说软禁吗?关在柴房不给吃喝,活活饿死渴死,这也算软禁?”
“老奴是怕姑娘难过啊。”
“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理应闹得满城风雨,为何现在外面的人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甚至连丧礼都没有?”南宫婉终于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是老爷不允许,老爷要求封闭消息,为了不让夫人捅出去,把夫人和大公子也给关了起来,至于小公子,悄悄在半夜就带出去安葬了。”
如此一来,说明谢建武并不是真的想把谢盈关死,否则也不会这般替她隐瞒了。
谢建武是朝廷命官,这件事如果传到了国主那里,不管谢盈是不是无辜的,恐怕都难逃一死了。
只是谢盈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喝,谢建武又还在气头上,再不给水,恐怕谢盈难以活过明天。
南宫婉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又叹了口气。
庆幸自己来得及时,才不至于让谢盈死于非命,却又烦恼这件事太过棘手,自己也并不一定能够替谢盈解围。
“管家,麻烦您带我去见老爷。”
管家看得出来心地是不错的,点了点头便带着南宫婉往书房而去。
“老爷一向喜欢您,如果你说两句好话,兴许老爷可以饶了小姐的命。”
一路上也没有看见什么下人,想起门口消失的守卫,南宫婉问道:“将军府的下人都去哪里了?”
“也都被禁足了,在后院,只要不来这前院,他们还是安全的。老爷担心有人走漏了风声,所以才出此下策。要不是老爷最信任我,恐怕我也来不了这前院了。”
“是谢将军告诉你他这样做的原因的?”
“不是,老奴跟着老爷几十年了,老爷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他这样做除了隐藏这件事,还能有什么原因?所以我才希望南宫姑娘你好好劝劝老爷,别让他后悔终生啊。过去老爷一直心怀愧疚,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补偿小姐,小姐杀了他,他都不会有丝毫怨言,可是小姐害死的是小公子啊。”
南宫婉想她已经明白了,谢建武不想杀了谢盈,他只是难过心头那道坎,他要对自己的小儿子有个交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南宫婉停住了脚步,在大树脚下坐了下来,示意管家也坐下。
“南宫姑娘,您这是?”
“我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麻烦管家告诉我一下。”
“可是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冷啊,姑娘还是见了老爷之后,老奴再找个地方跟姑娘细谈吧。”
“不冷。”说着,南宫婉拉过管家的胳膊,让他做到了自己旁边,随后趁他不注意点了他身上一个穴道。
管家被南宫婉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眼中焕发出了光彩,惊奇道:“南宫姑娘您可真行,我现在可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了。”
南宫婉扯了扯嘴角,随意笑了笑:“那就麻烦管家开始回忆一下吧。”
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抬头望着头顶的枯枝,缓缓开了口。
“小公子是两天前去世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小姐突然叫来人,像是被吓坏了,我还没跑到,大公子倒是先进去了,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一口咬定是小姐杀了小公子。随后老爷夫人也来了,看到桌上的粥,便让府中的大夫验了下,里面居然有砒霜。”
这件事的确棘手,一锅粥,谢铭死了,谢盈却没事,说明谢盈没有喝粥,更加证明了她是知道粥里有毒的。但是有一个漏点,谢盈不可能傻到在自己房间里杀人,更不可能让自己还在现场。
但是就凭这两点也无法洗清谢盈的罪名,还需要更加有利的证据。
“夫人当时是什么反应?”
“夫人难过得昏过去了几次,一醒来就眼泪横流,扬言要杀了小姐,以解心头之恨。夫人在事发前一天去了王府庙,给将军府祈福,一回来就听到了小公子出事的消息,进屋就看见小公子躺在地上断了气,想想也是可怜。”
“你是说,夫人事发前一天就离开将军府了,事发之后才回来?”南宫婉皱了皱眉,急忙问道。
管家点了点头。
“那大公子呢?”
“大公子也是被吓得半天回不过神,还听说做了噩梦,梦到自己的弟弟回来了,吓得不轻,都是可怜人,那该死的砒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听到管家一番话,南宫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说完,南宫婉起身便向书房走去,丢下管家一人独自莫名其妙。
“南宫姑娘,您还要不要老奴带路了?嘶——怎么又冷起来了,才一刻钟的功夫,不行,我得赶紧回屋加衣服去。”
书房紧闭着,南宫婉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难不成不在?
南宫婉吸了口气,加重了力度又敲了几次。
“是谁?老夫不见!”
终于得到了回应,谢建武声音很疲惫,想必这两天也没有休息。
“谢叔叔,是我,南宫婉。”
“婉儿啊?”谢建武清了清嗓子,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进来吧。”
南宫婉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就忍不住皱了眉头。
屋内空气很是浑浊,可见谢建武这两天没有出过书房,门窗又一直关着,空气不流通。
“谢叔叔,事情我都听管家说了,您也别太难过了。”八壹中文網
“他都告诉你了?”谢建武瞪大了眸子,随后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