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哭,又不说半句话,他终究妥协的先开了口哄道:“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她第一次那么听话,他说让她别哭了,她就真的不哭了,但眼睛里依旧闪着晶亮亮的泪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可是祁耀此刻却笑不出来。
他垂眸与她静静对视,眸子里半分情绪都没有,只是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覃烟吸了下鼻子,努力平复了声音,然像后轻声问:“那条新闻是真的吗?”问的时候,她眼睛里有丝希冀,像是希望他否认一样。
可是他没有否认,他避开了她直勾勾的目光,转头看向窗外,然后轻轻道:“对不起。”
覃烟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什么都不再问了。哭得累了,也因为还在发烧的缘故,她又昏睡了过去。
梦中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一直在她脸上温柔徘徊着,留连不去,像是带着某中忧伤的情绪。她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眼是谁在摸她的脸,奈何眼皮太重,她太困,根本无力睁开。
醒来的时候,祁耀已经不在了,剩覃洛坐一边凳子上玩着手游。覃烟看着他,问了爸妈的去向,然后又想问祁耀的,可话已经到了嘴边,她又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直到覃烟出院,也再没看到过祁耀,她想知道他去哪了,可又没有勇气打电话给他,只因为她无法放下下心中的芥蒂。
她那么爱那么爱的男人啊,她怎么接受得了他和别的女人做了那样亲密的事?她想过问他是不是因为和成绛喝醉了的缘故,可又怕问出的答案是另一个,更开不了口去问他这件事情。
覃洛坐在自己的练习架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吉他,显得特别的没有精神。他现在心里很烦躁静很憋闷,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
覃烟和祁耀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对祁耀有诸多偏见,想要将他们拆散,撮合他姐和杨老师在一起,可当真的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拆散他们二人了,他看着覃烟那么难过的样子,又觉得这样的事情简直糟糕透顶了。
或许是因为不是覃烟甩的祁耀,而是祁耀先出轨了,让他替覃烟心里不平吧。
“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得意门生,要是听到了你连基本的音调都弹走音,那我这个培训班恐怕不久就要关门大吉了。”杨胜宇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开玩笑的说道。
覃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转头看向杨胜宇,说:“杨老师我可以请假一天吗?我今天没心情学。”
杨胜宇没有立刻应允,而是拿了把吉他过来,轻轻的拨弄琴弦,一首轻缓让人很放松的曲调从他指尖渐渐飘出来,环绕在整个培训室里,像三月的春风拂面般让人心情舒缓。
他突然转头问覃洛:“你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学吉他的呢?喜欢吉他的声音?”
覃洛愣了下,默了会才返回,“那杨老师你呢?为什么选择吉他,而不是其他乐器?”
杨胜宇不停指尖动作,唇角微微勾起一个上扬的幅度说:“吉他是我生命中的另一部分,它陪伴我长大,是我最好的兄弟,不开心的时候弹弹,孤单的时候弹弹,高兴了也可以弹弹。”
覃洛低下了头,随意拨弄了下手上的琴弦,嘴角也勾起一丝笑,然后缓缓道:“学吉他是因为我姐姐说学吉他比较好。”嘴角的笑意忽的又冷了下去,转而满脸阴霾,“不过真的决定学是因为有次我和她到广场听歌,她被别人欺负哭了。我就想着若我学会弹琴唱歌了,她想听,我就给她弹,给她唱,让她不用再跟那些刁民挤了。”八壹中文網
他的姐姐,他可以欺负,但别人,绝对不允许!
杨胜宇:“……”
原来,每个人的选择,最初都是有原因的。
覃洛从培训班踩着滑板回家,到门外时,看到祁耀正靠在他的黑色panamera车上,手里燃着一支烟,却没有吸,而是任它渐渐燃尽。
覃洛还没见过他吸烟,原以为是不会的,如今看来还是会的吗?
朱家小姐叫朱清清,除了浓妆艳抹的脸,身材实在……简单点说就是壮了点,目测胳膊大腿好像都是肌肉。据说擅长拳击。或许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她的朋友好像还蛮多的,此时光围着她一个人转的女生就有十几个。
这算是一种商业手段的吧,大人们垄断大人,年轻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靠拢龙头大亨家的关系,说不定和人家女子交了关系,以后人家就会在商场上卖她们这些小公司小企业一个面子也说不一定。
覃烟想着,反正他们家公司已经和晨日集团的有了合作,那她就不必再去奉承谁拉生意了吧?
转身,准备端着酒杯找个角落坐坐,脚下却不知道踩了什么滑滑的东西,猝不及防的朝前扑去,眼看就要丢人现眼了,腰间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抱住,然后在瞬间就把她带稳了。
覃烟站稳后,先是看了眼之前害她摔一跤的东西,发现是旁边某女的裙子拖尾,小小的无语了一把后,才转头看向她的救命恩人,然后愣了愣。
“谢,谢谢你。”
朱清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僵硬着声音“嗯”了一声。很是惜字如金,不知是性格淡漠使然,还是不太想多搭理她。
覃烟在心里抹了把汗,因为想到了之前朱小姐抱住她腰间的力道,大得有点惊人。看来她膀子上的真是肌肉而不是肥肉。
覃烟找了个角落坐下,发现朱家小姐竟然一直跟着她,不明所以的看对方一眼,然后朝她礼貌的微微笑了一下。
朱家小姐一副面摊相,对于覃烟的笑半点回应的反应也没有,只是坐在她对面,转头百无聊赖的看向对面正在舞池里旋转的人们。
过了会儿,她又转头回来,突然问覃烟,“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覃烟愣了下,“啊?”
“她拿下巴指了指对面还簇拥在一起攀比聊天的一群富家女说:“她们都和我说话,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话?”
“呃……”覃烟想,这个朱小姐似乎有点不谙世事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她们接近你是因为她们有所图,而我没有什么需要求你的,所以之前才没说话。并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偏见。”
“你就是对我有偏见。”
“……”
“你认为必须要带有目的而来,才能跟我说话吗?”
“……”覃烟被她的这句话震的哑口无言。
“我是怪胎吗?没有目的,你们就不会理我。”
“不是,不是那样的。”平时覃烟挺伶牙俐齿的,可此刻,她却觉得有点百口难辩。虽然朱清清只是说着一句简单而直白的话,但此刻却是让她没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