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问题,向天柔将自己的长发盘绕在自己的食指上,一脸轻蔑。
骄傲的抬起头凑近他的脸,一副公主的姿态。
“当然是翡翠。”
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季杓辰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充满讽刺。
嫌弃的挺直背脊,再将外套的褶皱整平。
刀刻般的冷峻面庞不温不火。
“翡翠?呵,现在的你不过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刻意咬重垃圾两字,字字句句如银针般扎在她的心口。
宛如至高无上的君王般用着同情的眼神望着她苍白如纸的神情。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很冷血无情的人,这一点他从来都没有掩饰。
直到遇上虞玖九。
多亏了她,自己找到了那份遗失了整整十年的情感。
而这样的情感只属于虞玖九一人。
过了半晌,向天柔才反应过来。
挣扎着下床站在他面前,涨红着一张脸扬起手打算给他一个巴掌。
季杓辰不躲闪。
直到巴掌距离他的脸还差一公分时攥住她的手腕,这白避免了被打一巴掌。
鹰隼般的黑眸似浸泡过寒潭般冰冷,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
“救你,还想打我,呵。”几不可闻的冷笑一声后将她整个人甩在冰冷的地上。
仅存的最后一点耐心在她的胡搅蛮缠下尽数消失。
慢慢的来到她面前,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她包着纱布的脚。
涔薄唇角几不可察的微微上扬,郑溪焕踩的那一脚真的够重。
倏地,猛的踩在她受伤的脚背上,对她的痛呼声恍若未闻。
重重碾压着,没有放轻力道的打算。
“你之所以要我娶你,实则有两个目的,一,报复我,二,嫉妒虞玖九是我爱的那个人,所以你打算抢走。”
“我说的对吗,”话锋一转,缓慢地蹲下身子,皮鞋依旧没从她脚背上移开。
一瞬不瞬的将她诧异且痛苦的神情收入眼底。
“你怎么知道……”向天柔说这话时嗓音在颤抖。
她明明把自己的小心思隐藏得很好了,为什么他还是能知道。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季杓辰的脚才从她脚背上移开,淡淡睨了眼这间偌大的卧室。
“好好享受吧。”诡谲的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在心里倒计时。
数到第十秒时周遭响起警笛声,由远至近。
引擎剩停止后杨清晚和人争吵的声音随之传到卧室内两人的耳中。
“我不管你们是谁,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执法警官恍若未闻,来到向天柔的卧室停了下来。
对季杓辰做了个敬礼动作,后者回以同样的动作。
“向天柔是吗,由于您的父亲向伟荣涉嫌受贿他人,公款私用等罪名,我们将收走属于他的一切财产,这其中就包括用公款购买的这栋别墅,请您现在收拾东西,带着您的养母搬离这里。”
轰的一声,向天柔仿佛听到了打雷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没听懂他们说的。
踉踉跄跄的自地上站起来,抓住警官的双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肌肤,叫警官疼得蹙起眉。
她像是没有察觉般,不断将他往门口推。
“你们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很快,几人都被推到了门外。
警官和同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两她整个人架起来,往门后走去。
双臂都被架着,向天柔唯一一个能够进行反抗的只有双腿。
不停踹着两人的腿,不想没有任何作用。
来到门外,她整个人被粗暴的扔在地上。
自臀部炸裂开的疼痛让她不可抑制的闷哼出声。
杨清晚在她被赶出来之后也被赶了出来,神情恍惚,显然还没从刚刚得恐怖回过神。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连同手机朝她这边扔过来。
再看着警官用封锁带将房门贴上。
这一刻,脸上的血色全然退去,面如死灰。
她接住衣服和手机后猛的抬起头,猩红着眼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季杓辰。
“季杓辰你不是人!你竟然要我跟那个老不死的流浪街头!”
近乎怒吼,吼声引来周围邻居的注意,纷纷从窗户探出一个头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她指指点点。
察觉到被人注视着,季杓辰斜眼冷瞪,冰冷且犀利的眸光令人无法逼视。
砰地一声,所有人将头缩回去,再将窗户关上。
收回视线后,依旧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涔薄唇角噙着魅笑,神情慵懒。
“你应该感谢我,给你另外一条出路。”
话语透着淡淡的笑意,锐利打了个响指。
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自花园来到他面前。
当着几人的单膝跪地,喊了一声主人。
“你喊谁主人呢!我才是你的主人!”向天柔见状,红着脸大喊,隐约觉得不对劲。
老人充耳不闻,将藏在身上的户籍和机票交到他手中。
接过后,他再将这份户籍和机票扔在她面前。
努努嘴,示意她打开看看,眸光忽明忽暗,任谁都无法猜到他下一步想做的。
向天柔带着疑惑将户籍打开。
翻着翻着来到了自己那一页,名字上依依旧写着自己的名字,可国籍却写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非洲国家!
背脊一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低头看了眼机票,上面的前往地也是这个国家,而名字上竟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她什么时候办理了这些?
好好享受吧。
你应该感谢我,给你另一条出路。
倏地,他说的话再度在耳畔响起,瞳孔瞬间紧锁,隐隐知道了什么。
“你要送我出国?”
季杓辰不可置否的点头,算她还有点脑子,能够猜出自己的计划。
“从今以后你就是非洲国籍的长期居民,另外,从今以后你不得再踏进本国一步,被我发现的话……”
他的话充满暗示意味,修长且骨节分明的食指抹了下自己的喉咙。
这个动作暗示什么傻子都知道,向天柔自然也很清楚。
害怕的吞咽了扣唾沫,冷汗涔涔。
想再说些什么时听到车子驶来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出租车朝自己行驶而来。
僵硬的摇晃着脑袋,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腿。
“不……我不离开这里!我不要去那个鬼地方,季杓辰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身无分文,去那里会死的。”
着实受不了她烦人的功夫,季杓辰一脸将她踹开,嫌恶的看了眼自己的长裤。
回去后,他一定要把这裤子扔了!
“把她扔进车里。”
花农闻言,随即将还在哭闹的向天柔打晕。
不费吹灰之力地扛起王出租车走去,粗暴的将她扔进车里。
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落锁!
反应过来的她打算逃离这辆车,不想打不开,腾出一层泪雾,不断尝试着。
“放我出去!我不离开!”
就在这时接到指令的司机熟练的发车,往机场行驶而去。
目送车子离开后季杓辰走回到杨清晚面前,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我的好姨奶奶,需要我扶你起来吗?”平静无波的语气多了几分罕见的礼貌。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他没有伸手扶她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杨清晚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这张脸……真的跟那个人像极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因为恐惧,身躯抖如糠筛,满眼惊恐。
过了真的多年,双眼以及自己的双手还在隐隐作痛,时刻提醒这自己那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事。
哆嗦着不断后退,直到双手贴在冰冷的墙面才止步。
将她很不寻常的动作收入眼底,季杓辰薄唇微抿,她在害怕自己?
不……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所以,她是在害怕另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眸色沉了沉,不知道她在惧怕什么,问出来的话想必也得不到答案。
一声轻叹止于唇边,转身往反方向走去,花农紧随其后。
他离开后,杨清晚忙不迭的跑回自己位于顺洲的别墅。
砰地一声,将卧室的房门关上,打开窗户。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幽暗的卧室内。驱赶了冰冷的黑暗。
她拿出一个早就烧黑了的铁锅,再将纸钱,祭祀用的香烟,打火机拿出来。
恐惧感还没消失,尝试了几次才将纸钱点燃。
拿着一根香烟对着铁锅念叨着什么,冷汗将她身上的衣物浸湿。
一滴滴冷汗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求你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没错……谁叫你娶的是杨柳絮那个早就该死的小畜生。
渐渐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季杓辰的父亲戳瞎自己双眼以及打断自己双手的画面。
阿姨,我们那么尊敬你,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下手!
他的话就像复读机一样在自己的耳畔不断回荡。
手中的香烟已经见底,火苗烫到了她的指尖。
她这才反应过来,将香烟扔进铁锅里,继续点燃一根。
如此反复维持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住手。
将灰烬倒在垃圾桶后涣散的瞳孔划过一抹精光,露出阴险的笑,仰天大笑。
不……她不会让任何有可能和她抢夺财产的人妨碍她的!
如果有,那她只能除掉这些人了。
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将脸上的汗水擦去。
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后这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