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下，只听到清脆的咔哒两声。
季杓辰的两条手臂硬生生的被两人打断。
以着一种扭曲的姿势挂在身上。
“对不起，伯父，伯母，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失去了双臂的支撑，季杓辰的身体有点摇摇晃晃，明显站不稳了。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他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行为。
咚的一声，他猛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断的磕头谢罪，一边磕头，一边念着对不起。
听的所有人心头一哽。
季杓辰知道他们来了，也知道他们会惩罚自己。
他也没有逃避的打算。
这一切都是自己应该承受的。
如果他当时将虞玖九带回来，她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被卸了两条手臂对他来说这样的惩罚真的太轻。
再多的惩罚都无法换来虞玖九的平安。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虞玖九一辈子的平安无事。
“磕头也没用，我要你立刻滚回你的地盘，不准再踏入顺洲一步，否则，别怪我打残你。”
冷漠，残酷的话语自宣筠霆口中吐出。
看向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失望。
本以为这一次他知错了，也会好好保护他的女儿。
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就把玖九推进死亡！
这一次再也不会姑息他了。
留他在虞玖九身边等同将定时炸弹埋在她身边。
为了玖九的安全，他不能冒一丁点风险。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季杓辰非但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离开。
反倒是察觉不到额头的疼痛般继续磕头。
嗓音也在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中越发嘶哑，就好像再石头上磨过一样。
“就算你说到喉咙哑了我都不会同意的，立刻滚！”
语气中透着的不耐越发明显。
看也不看还在磕头道歉的季杓辰，转身回到妻子身边。
刻意挑了一把无法跟他面对面的椅子。
拥着她的腰肢再另一边长椅坐下。
“放心吧，小九这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虽是对她说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紧闭的门。
恨不得下一秒立刻敞开，而玖九也能够平安无事的走出来。
虞柯像是没有听到般，一瞬不瞬的看着还跪在那磕头道歉的季杓辰。
眼神暗沉，复杂，思索。
没有忘记监控探头中他对玖九这孩子的任何表情。
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真实，不像是不爱她应有的样子。
如果他不爱玖九的话，就不会多次被郑溪焕激怒而大大动手。
只有真正在乎，全心爱着的人才会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
只是……他如果爱的话又为什么回放任小九一人去干这种事。
半晌，从椅子起身回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知道玖九要去处理这件事。”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只是这一次交谈与上一次交谈多了疏离的冷漠。
想过，如果他知情并且放任的话。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女儿同这样的废物在一起！
沉默片刻，季杓辰安静了下来。
微不可察的点头，动作僵硬，因低着头虞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脸上的温度瞬间骤降，周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刚刚就不应该产生想救你的念头，你活该！”
看向他的眼神只有冰冷，说的话冷酷至极。
对这个人真的是失望至极。
他是不是真的以为他们在顺洲就不知道关于他的一举一动了？
每一次危险都是虞玖九冲在最前，替他挡下他应该承受的。
结果不换来的只有受伤！
额头血液淌下时季杓辰闭上了眼，满心驳回。
他的确是活该。
是他的无能一次次害了虞玖九，让她多次在生死线上徘徊。
然而并没有这也不能改变他迫切希望留玖九在他身边，成为他的伴侣的念头。
“我不会放弃她的。”
佯装没有察觉到四道冰冷，饱含警告的视线。
艰难的站了起来，头一歪，贴在另一边肩膀上。
咔哒咔哒两声，熟练的接上了手臂。
与宣夫妇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了饱含敌意看着自己的宣筠霆。
涔薄唇角扬起一抹悲沧的笑。
“就算你把我的四肢打断，我都不会放弃玖九的，我的未来妻子只能是她，没带她离开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嗓音顿了顿，脸上所有的笑陡然消失。
挽起的袖管肌肉喷张，根根青筋暴起。
暗色的双眸更为暗沉，危险，深不见底，没有人能够猜出他下一步想坐的。
虞玖九受伤是因为自己，他会负起照顾，疼爱她的责任。
而那些错伤虞玖九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实施者死了又如何，后面肯定还要一整个社团。
他要这个社团的人为虞玖九的伤付出代价！
而他……也会用尽自己的一生来保护虞玖九的生命。
咔哒咔哒脚步声响起，虞柯望着那挺拔的背影。
他说的话就像是磐石般压在她的心口。
这也算是一种对小九的补偿。
只是希望他能够做出像样点的成绩给他们看。
不然想娶他们家玖九进门是不可能的。
回到别墅后，季杓辰立刻叫尘火速赶过来。
在书房等待了半个小时后，紧闭的门倏地敞开。
还带着一身风尘的尘进门狗顺手将门带上狗才在季杓辰面前单膝跪地。
“主人，已经查清，这次袭击是有胡老带领的新义安干的，袭击对象是您。”
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严肃，不掺杂任何感情。
准备抽烟的手顿了顿，季杓辰想起虞玖九不让他抽烟。
有点失落的端起一杯开水轻抿一口。
清水入喉，缓解了喉咙的干燥。
“今天之内，我要新义安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冰冷，残酷话语落下，代表了一个长年难以根除的社团将就此消失。
很快，紧闭的们砰地一声敞开。
顾笙瀚独自一人走进书房内。
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严肃，英挺眉梢尽显肃冷。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开始全面购买胡老公司的股票，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够h．e公司收入囊中。”
尘一直是负责暗除的大小事。
而他则负责明处的事，每一件事他都会拼尽全力的完成。
“嫂子没事吧。”
他的问候竟本就内疚的季杓辰更加的难过。
脸埋在双手间，低着头。
脑海中一直浮现她带血的脸和背后血肉模糊的状况，心脏一阵阵绞痛着。
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能够带出一阵血腥味。
胃在这个时候也开始痛，钻心的痛拉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虞玖九还陪在自己的身边，不在那个该死的手术室！
倏地，一股血气涌上，他意识没有忍住吐了出来。
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他的西装裤上。
西装裤上还有抱虞玖九时残留下的鲜血。
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足以证明之前发生的都不是梦，是现实。
“主人！”
第一次看到他吐血，尘立刻慌了。
见他指了指放有纸巾的盒子，立刻了然。
抽了张纸巾递到他手中，看着他手心上的和被鲜血染红的唇怔了怔。
留在他身边十年了，第一次看到主人因为一个女人而吐血。
足以知道虞玖九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擦干净唇边的血后，季杓辰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毫不在乎满口血腥味，在尘瞪大的瞳孔注视下拿起办公桌上的杯子仰头猛灌。
开水夹杂着鲜血的味道自然是刺激味蕾的，然而他还是强迫自己咽下。
面色如常，除了苍白的脸色完全看不出是刚吐血的人。
“行动！”
一声令下，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向门走去。
不料还没走出桌子就被顾笙瀚拦下，鹰隼般的黑眸与他对视，瞳孔内只有嗜血的冰冷。
“让开！”冰冷的两个字字紧抿成一条线的唇溢出。
警告的含义很明显。
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的行为，即便那个人是他的朋友。
顾笙瀚像是没有听到般，眼梢有意无意瞄了眼装有染血纸巾的垃圾桶。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宜剧烈运动，这点小事交给我和尘就好了。”
知道吐血肯定不是偶然，他现在还有病在身。
“那又如何。”
对现在的季杓辰来说这点痛不算什么。
还在医院的玖九承受的痛比他的多一万分。
猛的将他推开，朝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车子的引擎声自车库响起，直至彻底远离。
顾笙瀚和尘两人纷纷会心一笑，知道这是他的决定。
顾笙瀚率先拥着他的肩膀走出书房。
肃冷的表情在季杓辰离开后瞬间消失，恢复到吊儿郎当的样子。
“哥们，咱们好久没聚过了，这次行动过后要不要开轰趴？嗨三天三夜如何？来个不醉不归。”
边说着边开始唱起小调，严肃的氛围骤然变得诙谐幽默。
奈何尘自始至终一脸冷漠，冰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
不过一秒，淡漠的拍掉肩膀上的手快速走出书房。
“我靠，我好心邀请你聚会，你又不领情！活该一直单身，冰块男。”
夜深沉，月如钩。
金马伦小道的空气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惨叫声，枪声不绝于耳。
顾笙瀚熟练的将一把长匕首刺入其中一人的心脏。
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眯起，在他痛呼声下拔出又刺入。
喷溅出来的血溅到他脸上，剑眉恶心的蹙起。
没有任何犹豫的拿起干净的纸巾擦拭自己的脸。
猛的一脚将那个人踹开。
“恶心的人。”
踹了几脚后才满意的转身看向站在尸体群之中的季杓辰。
“还差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