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试首天，学子齐聚考堂，鄞州巡抚沈大人到场，鼓励加训诫。
即刻开考。
是落笔如有神还是全程发呆都在于书院和个人平日的学识积累。时间一点一点都过去，莫言商面不改色心不跳，佟逸夫也越发自信，就连言天赐都一脸得意，文章洋洋洒洒。
终于，首场考试接受。
“佟兄怎么样？”男弟子之间互相问道，“感觉还不错！”
“是不是有机会突破莫兄呢？”
那我肯定不是莫兄的对手！”佟逸夫自知而谦逊，言天赐即刻骄傲道，“那是自然，我表哥怎么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的！”
“天赐，你就知道胡说八道，你又考的如何？”莫言商严厉质问，外甥像舅舅可不是戏言，颇有言父的严峻，“表哥，我就是来陪你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言天赐也是实话实说，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挨吃喝玩乐。明明才过了首试，他就给自己的心情放了假，雀跃说道：“昨天我吃的桂花糕太好吃了，听说，这里还有桂花酒，桂花羹，桂花翅的特色美食，大家一起去大吃一顿吧！”
“明日还有下一场呢言兄。”佟逸夫弱弱地提醒道。
没有一个人接受言天赐不审时度势的邀请，他当真是对自己的人缘失望至极，最后只有莫言商答应他去买一些吃食带回客栈。
“我言天赐居然有一天也会众叛亲离！”言天赐毫不介怀地抱住对自己不离不弃的表哥，“打虎不离亲兄弟，表哥只有你是对我最好……”
言天赐在言语肉麻的时候看到已经走过的一家店铺里走进一人，突然就拉着莫言商回头，“表哥，我突然想起丝丝让我给她带特产，这里的特产就是桂花吧，我看就去那里买个桂花香囊送给她好了！”
一家女子饰品店铺，言天赐拽着莫言商就进到里边，他更是一眼就假装看到了沈小姐，故作惊喜道：“沈小姐，这么巧！”
言天赐的一惊一乍吓了沈小姐一下，但是她依旧端庄迎来打招呼道：“莫公子，言公子。”
从小到大，言天赐但凡一眨眼，莫言商都能知道他会有何不轨意图，此番更是刻意得昭然若揭。
“我们刚刚结束考试，正想逛逛中州城，想着给我妹妹带个特色礼物回去，不知沈小姐有何推荐？”
“中州城当季的的特色自然是桂花，桂花制作的食物不好带上路的话，应景的饰品倒确实是好选择。”沈小姐平心为言天赐挑选起来。
殿中来往还有其他客人，一位年轻姑娘走来向掌柜的问道：“掌柜的，唯一家的衣裳到了吗？”
“到了到了，小姐稍等，我这便去取来！”
在中州城听到唯一家的名字，对一切不感兴趣的莫言商突然主动问陌生的姑娘道：“敢问姑娘口中的唯一家可是西宁城的唯一家？”
“公子说的是……”
一番打听才知，就是中州城的女子也有不少向往唯一家衣裳的，那些有联络的店铺便会趁着货物往来为需要的女子带货。
掌柜的取出唯一家新买到的几套秋装，其中就有一套桂花主题的新一季服饰。女子爱不释手，莫言商也移不开眼睛。
“薛家唯这个阴魂不散的！”言天赐在嗓子眼里念道。
“西宁城的唯一家成衣铺听说是一位年轻女子创立的？”沈小姐也略有耳闻，赞慕道，“定是一位才能过人的女子，才能作出这般别具匠心的衣裳设计。”
“是。”莫言商与言天赐异口亦不同声，“才没有！”
“莫公子与言公子也是来自西宁城，可与那位女子相识？”沈小姐问道。
“认识啊，别提多熟了，整天跟在我跟表哥的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言天赐一脸嫌弃道，“也没有多有才，就是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什么奇葩，作画还可以，写字写得一塌糊涂，不忍直视……”
“言公子定是与之相熟，才能这般调侃。”沈小姐并不轻信轻视。
“她肯定不如沈小姐你才德兼备，才貌双全！”言天赐恨不得口吐莲花。
“言公子谬赞了。”
沈小姐轻易不与男子同行，只在店铺外与二人分开。
丫鬟说道：“小姐，那位言公子是不是对小姐别有用心啊？他怎么看都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可妄议他人。”沈小姐的目光不禁凝望莫言商的背影，丫鬟却还说道，“虽说言公子看起来稍逊了些，但是那位莫公子着实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才子风范。”
“爹也提到过鄞西知府之子莫言商，他应当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俊才。”沈小姐认同道。
“小姐也喜欢他？”丫鬟激动道
“不可言语失了分寸。”沈小姐一提醒，丫鬟便改口说道，“如莫公子这般青年才俊，应当是良婿之选。”
“人不可貌相，传闻也不可尽信。待省试结束以后，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徒有其表，自当有分解。”
西宁城里，书院下学回家的薛家唯实感百无聊赖。每每思绪一空，她便不自主地想起莫言商，也带一点言天赐和其他同窗。
说是对朋友的想念不可否认，薛家唯习惯了下学的路上四个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女子双人组怒怼言大少，帮理不帮亲的莫公子从中调和，胜负已分。
日子一天天，简单却充实。
但莫言商在薛家唯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总会多那么几分心境不同的滤镜。
她总是习惯身后有一个莫言商，每当回头便会发觉他在背后，坚实可靠，他的目光，令人心安。
终究是依赖吗？薛家唯止不住地去回想，莫言商对自己的关爱时时刻刻，真真切切，可她始终有一份不自信和不信任，在心中作祟。
薛家唯比任何人都知道莫言商很好，但是她就是无法冲破最后一层堡垒，困住了自己。
“花开堪折直须折，花开了吗？”薛家唯扪心自问。
莫言商开了，薛家唯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