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200块钱并没有6000块钱重要,却也更重要。小时候就成了孤儿的陆越一直在他们的抚养之下长大,二妈生不了孩子,陆越就成了他们的心头肉。孩子的第一份工资,比一切都有意义。陆建章想给高连鑫一个红包,高连鑫拒绝了,还差了车把陆建章送了回去。这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公安干警在他的心中形象无比的高大,让他在茫茫的谋生路上看到了光明。警车拐弯处被陆建章叫停了,距离出租屋不远,这里是一片繁华的闹市区。发了工资是大事,应该值得庆贺。如何庆贺?再也没有让侄子陪他喝二两小酒更舒坦的了。陆建章买了一瓶二锅头,又花了大钱买了一些凉菜和烤鸭。“哟!买了这么些好东西!”
二妈见陆建章满面春风,心也踏踏实实放下了。陆越和张余见到一脸轻松的二伯,心也结结实实放下了。“走一个!”
“走着!”
“你们爷俩少喝点!别喝多了掀桌子!”
“瞧你说的!只要你不包饺子,我还能掀桌子了?”
“瞧你这老小子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远处辉煌的街灯照映下,显得格外的幸福。酒过微醺,陆建章拿出了500块钱,张扬地拍在了桌子上,推动到了陆越的面前。”
哟,这是?“”这是咱家小子的工资!给!人生的第一份工资!“”我的?“”你的!“陆越接过二伯递过的钱,内心五味杂陈。这几天讨薪的事,他都亲眼见证过了,其中辛酸可想而知。活难干,钱难要,随时更有致残致死的风险。”
二伯!这钱我不能要!“”怎么滴?还嫌少啊!“二伯打趣地看着陆越,陆越的眼泪已经漫到了眼眶。“妮儿也快开学了?你不带她去置办置办?”
老两口相互一望,会心一笑。一旁的张余则娇羞得满脸通红。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张余终于要开学了。陆越不再推脱,给二老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张余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到大,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县城。陆越深知这一点,也早有打算,他早早就打听了几个平城不得不去的地方。又从楼下烟店那里租了一辆“二八”,天还未亮就载着张余出去了。一男一女,青春洋溢,乘着鱼肚白的天际向着朝阳飞驰而去。平城最出名的就是古镇的早市,是每一个初来平城的人不得不去的地方。在这里各种样式的衣服、鞋子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虽都是些地摊货,价格低廉,质量可靠。陆越拉着张余走街串巷,看到喜欢的就迫不及待让张余试试,不知不觉间,张余已经提了大包小包。“差不多了!别买了!”
“那怎么行?俺媳妇可不能被别人笑话村家婆!”
张余没有拒绝陆越的“霸道”,她的内心萦绕着尽是幸福的感觉。“糖葫芦!糖葫芦!皇帝娘娘都爱吃的糖葫芦!”
陆越一见糖葫芦不自觉的就奔了过去,张余刚刚还在讨价还价,回过头就不见了陆越的身影,顿时慌得不行。“陆越!陆越!哎!老板你看到我们家大个子了吗?”
“买看到!没看到!”
“陆越!陆越!”
拥挤的行人,形形色色的各种商品交织在一起,让本就慌乱的张余一阵晕眩。她找寻了许久不见,恐惧和慌乱再交杂着委屈让她情不自禁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陆越买了糖葫芦后回来也不见了张余,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张余!张余!老板你见到俺媳妇了吗!这么高……”“陆越!”
一听到陆越的声音,张余嚎啕大哭起来。“你到哪里去了!你到哪里去了?”
陆越将张余揽到了怀里,心疼得不行。“瞧!给你买的啥?”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丫头!俺媳妇俺能不要嘛!”
从清早到黄昏,陆越带着张余逛遍了整个平城,陆越不再离开过张余得视野,即使是上厕所,也时不时的发出各种声音让张余安心。能够想到的张余需要的东西,陆越都买了,可是他自己硬是一分钱没舍得花。美其名曰:“省钱给媳妇攒嫁妆。”
他们一回到出租屋内,鼓鼓囊囊的包裹已经堆满了整个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