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既然自己本就希望不大，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金爷会顾及着我们二人之间有了肌肤之亲，会给我一个名分。
鼻间是金子秋身上清冽的气息，我不由红了脸庞，将头埋进了金子秋的怀里，闭上了眸子。
金子秋眼里带着朦胧，吐气间带着酒气，却不难闻。低头注视着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月色正好，白光微亮，洁白的纱布落下，我却一夜未眠。
……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我轻叹了口气。
这段时日以来，我时常在京城的戏院，茶馆碰到金穗子，当然大多是我故意等她。
短短几日的相处中我时常提到金子秋，金穗子兴许是对贝勒爷也有点兴趣，于是叫我帮忙引荐。
只听一阵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淡淡的胭脂味儿钻进鼻子里。
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白燕子来了。
白燕子扭着窄腰，落座到我对面。掐着兰花指，他为自己倒了杯茶。
他这番动作，倒是让这股胭脂味儿浓郁了些。
我微微皱起鼻子，不满道：“今日擦这么多白粉，你也不怕呛着别人！”
谁知白燕子白了我一眼，昂起了头，雪白的脖颈露出大片：“平日里我少擦胭脂，那不也是呛的别人一愣一愣的？”
细细想来，白燕子这话确实没错。见他眼里的得意之色，我撇了撇嘴。
白燕子这个人脑袋确实灵光，嘴皮子也厉害，通常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看来没两把刷子，真不能在金爷手下混。就凭白燕子这张嘴和这张脸，就不知道为金爷救场过多少次了，更别提其他奔波和打听的事宜。
掐着茶杯，白燕子小咂了一口。随即看看我，挑眉问道：“看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事？”
听到白燕子这番话，我真真是想看看他脑子，怎么会这般缜密。
知我者，白燕子也。
每次白燕子都能准确的猜到我的想法。明明是个男人，心思却比我这个女人还要剔透。
“还真有一件事。”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麻烦了白燕子这么多回，心下也有些过不去。
这次还要让他帮我，不免有点难为情。
兴许是我的样子太过不成器，白燕子不禁嘲笑道：“你的事还真是多。你哪一次找我，不是惹了麻烦？”
我双眼盯着脚尖，并不打算反驳他的话。
片刻后，我才听白燕子道：“这次又怎么了？”
闻言，我立刻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是想让你帮我出个主意。”
白燕子点头：“你有话直说。”
“前阵子我在戏院和茶馆晃悠，便和金穗子聊了几句金爷。谁承想她真信了我的话，以为我和金爷的关系不一般，便想着让我帮她引荐……”
说完，只见白燕子一个甩袖，胭脂味儿呛得我只流眼泪。我忙道：“也不是我故意夸大的，我只是想着和金穗子打好关系……金爷不是对烟馆挺有兴趣的吗？”
“原来你是为了金爷！”白燕子一脸恍然，暧昧的打量着我：“看来你们的感情还真是突飞猛进！”
我乖乖的闭嘴，让白燕子笑了一通，他才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诉她，三日后春晔园见面吧。正好当日，有名角在场。”
有了法子，我忙点头应下。又让白燕子笑话一通，他才尽兴的回去了。
安安稳稳的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我倒是没出现在茶馆或者戏院，就是怕金穗子再向我打听什么。
约定当日，我带着金穗子到了华晔园。
毕竟身份有别，我微微垂着头跟在金穗子身旁，她时不时的同我说几句话，我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比较融洽。
忽的，身旁人的脚步顿了一下，我随之停下，抬起了头。
金穗子的神色有些不对，目光微微呆愣的看着前方。她略微吃惊的眸子里，甚至没有察觉到我在看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是严君华。
那日白燕子并未和我说，严君华也在场。
我正想的出神，身旁的金穗子一把拉住我的手，往一旁坐去了。
她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形色慌张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
我匆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严君华也是差不多的神态。但是他的脚步却是徐徐朝我们这边赶来。
“呦，您来了？”
白燕子娇笑一声，小跑到严君华身旁：“请随我入座吧，金爷待会也过来了。”
闻言，严君华点了点头，但是我见他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落到金穗子身上。
白燕子直接将严君华带到我和金穗子面前，笑了笑：“你们二人今天都是要见金爷的，便在一处吧，也省去了麻烦。”
他的这番话，看似是为金穗子和严君华二人说的。但是谁都能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想金爷麻烦挨个儿去见你们。
严君华抿了抿唇，走近之后他的视线倒是不曾落在金穗子身上了。
我又扫了一眼身旁的金穗子，只见她略微踌躇一番，便坦然的站起身，对严君华笑道：“严先生也来了。”
白燕子并未出言，只是在那里站着。看似是在等待金爷，但是我却察觉到，他的目光分明也注意这二人。
“金小姐。”严君华也报之一笑，两人匆匆对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此时的气氛仿佛都凝固到了一起，异常尴尬，远没有方才我和金穗子二人时的融洽轻松。
我不知道白燕子这番作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想着，我凑到白燕子身旁，碰了他一下。他看着我，挑眉。
瞥了一眼金穗子和严君华，我朝着白燕子挤眉弄眼：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知道白燕子肯定能懂我的意思，但是偏偏他故作一副无辜不解的样子。
我刚欲开口，他就直接跑了出去，笑着迎接道：“金爷！您来了！”
我回头一看，果真是金子秋来了，连忙也过去迎接。
此时，金穗子和严君华也站起身。
自从金爷进来之后，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的往他身上飘，惹得白燕子不知道掐了我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