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伸手抱住青子矜,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妹妹,陪我好吗?我会让顾家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会让你平安的度过余生,我会……娶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
青子矜僵硬的抬头,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难以言喻的看着顾佩玖。
好半天她才在顾佩玖清丽的眸子看到一脸惊恐的自己,同时,她也看到了顾佩玖脸色认真的神情。
费力的推开他,青子矜心如刀绞。
“你答应过我,只找作俑者报仇。”
顾佩玖冷哼一声,“你信了?”
青子矜愣在原地,擦干眼泪后,她伸手对顾佩玖道:“给我顾宁渊的解药。”
两人对峙起来,谁也不愿意让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彼此。
最后顾佩玖苦笑,转身走到书柜前,将基本书拿走,挪动书后的木板,从木板后的阁子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
青子矜接过瓶子,毅然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青子矜停了下来,不去看顾佩玖的表情,她轻声道:“顾佩玖,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青子矜!”顾佩玖大声唤道。
青子矜脚步一停,没有回头。
“你以为,曲晨轩就没有隐瞒过你什么吗?天下第一情报阁暗夜阁主,为什么,他可以对你有所隐瞒,我就不可以?”
青子矜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走。
望着青子矜渐行渐远的背影,顾佩玖握紧拳头砸向书桌,这一拳,将书桌砸得粉碎。
“九重!”顾佩玖低呵道。
如鬼魅一般的人跃进书房,毕恭毕敬的跪在顾佩玖身边,“主子。”
顾佩玖心疼的难受,弯着腰喘气,“将这封信交给公主。”说罢,他随意的捡起地上一张干净的白纸,将白纸塞进信封里。
九重从始至终没有抬头,凭着自己的听力接过信,转瞬即逝的时间,他已消失不见。
公主府中,明子乐斜坐在池塘边,白皙如玉的脚有一下没一下触碰着冰冷清澈的水。
手拿玉盒,盒中放置着鱼食,她优雅的拿起鱼食,扔出水中,惹得迫不及待的鱼儿们争相去抢夺那一粒吃食。
“公主。”紫月不知何时走到明子乐的身边。只见她手中端着一个盒子,盒子放置着一封信。
明子乐长久慵懒的表情有了一丝难以遮掩的喜色,不等婢女为她净手,她已胡乱的将手上的水擦在衣服上,惹得贴身伺候的婢女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
明子乐忽略求饶的婢女,小心翼翼如获珍宝般的拆开信封,待看清楚纸上无字后,她错愕了一息,而后慵懒的笑道:“一言难尽,难尽到什么字也无法留下……”
紫月看着跪在地上抽泣的婢女,冷声道:“去领三十大板。”
婢女已经做好了见不到明日太阳的准备,听闻紫月这般说,停止了哭,若不是怕死,她早就笑出声。比起下地狱,她更愿意挨打。
澜月阁,原本常年点着薄荷熏香屋中奇异的未点任何熏香,虽没有熏香缭绕,却依旧能够闻到淡淡的薄荷味。
顾佩玖修长的手指放在新换的书桌上,食指有节奏的轻敲桌面,每敲一下,地上跪着的人都如履薄冰,惊出一身冷汗。
“我记得,你同我说,荷香已经死了。”地上跪着的人腿已经失去了知觉,顾佩玖才悠悠然开口。
“……回三少爷的话,小的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是小的办事不利,小的该死!”王二哭着回到。
他和荷香两情相悦,打算等荷香契约满后便娶她做媳妇。哪只世事难料,他的弟弟妹妹患病,他是家中唯一能够赚银子的人,迫不得己之下,他只能替顾佩玖做事,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荷香。
他下不了手,明知若是被三少爷发现后,他的弟弟妹妹不仅没药吃,可能还会没命。可是看着荷香默不作声心碎的望着自己哭泣,他心软了。
“是该死。”
顾佩玖的话讲王二拉回现实,他心灰意冷,不停地在地上磕头,“三少爷饶命,我弟弟妹妹还等着我拿银子去买药,求三少爷饶了我这一次,没有下一次,我用我的命作保证。”
“好。”顾佩玖停止敲桌子,拿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小酌。
王二欣喜若狂的抬头,而后继续磕头,“谢谢三少爷,谢谢三少爷。”
“下去吧。”顾佩玖微微蹙眉,似乎是不喜欢对方咋咋呼呼的大嗓门。
王二麻利的站起来,深深的鞠躬后,转身一脸喜色的离开。
“五、四、三、二、一。”默数五秒后,发现王二还在自己的视野中。顾佩玖面无表情的握住匕首,凝神后将它扔出去。
王二惊悚的睁大眼睛。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明明前方便是院门中,可他却再也无法往前迈步一步。明明前方就是救赎,可他却得不到浴火重生的机会。
“将他处理掉。”顾佩玖开口道。
屋中只有他一人,并无第二个人来回应他。
不过五息的时间,便有黑衣人抱起王二的尸体,轻轻一跃两人便消失在澜月阁中,没有带走一样东西,就像不曾来过一般。
顾佩玖的表情晦暗不明,在静默的书房内,显得深不可测。
一场春雨过后,灰尘被洗涮而去,黑暗里的人被雨水洗去肮脏的皮囊,阳光下风雨无阻的人被雨滴浇灭了心中的希望。
喂下了顾宁渊第三颗药丸后,他不再浑浑噩噩的睡着,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情况终于好转。
伺候顾宁渊洗漱睡下后,青子矜在屋内收拾着东西。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已经不想留在顾府,留在京城了。
桌子上放置着曲晨轩从燕北些给她的信,他在信中告诉青子矜,自己过得很好,时隔十年回到故土,虽不是记忆中的燕北,却欣喜若狂。除了信,他还给青子矜带了一堆燕北的特产和玩具,东西多的让送信的人无法用手敲门,只能抱着东西,用头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