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公子吩咐。”灵儿姑娘盈盈一拜，朝徐其琛行了一礼。
“姑娘先请。”徐其琛伸手示意灵儿姑娘先上楼，而后转身朝着萧老板的方向吩咐道，“萧老板，麻烦来一壶桃花酿。”
萧老板乐呵呵地点点头，“好嘞，小二，送一壶桃花酿上去。”
赵安歌若有所思地瞧着徐其琛跟着灵儿姑娘上了楼，心里想着，这次可是你非要跟他走的，不过徐其琛也算是终于顿悟吧，不算太晚。
灵儿姑娘在赵安歌刚到西北的时候就与他说过，要试试徐其琛的心。昨晚没有这些突发情况，只是以一个舞女的身份接近徐其琛，也难以试出什么东西。赵安歌不让灵儿姑娘进房间，也是怕徐其琛脑子一抽，真把一个舞女当做替身来看待。
不过徐其琛也不傻，加上赵安歌似有似无的暗示，又看到灵儿姑娘与江灵均的众多重合之处。徐其琛邀请灵儿姑娘去他房里，必然是有了答案。
既然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大半，赵安歌心里也算轻松了许多。
众人还在劝说萧老板：“萧老板，灵儿姑娘绝世美色，你舍得她离开独名居吗？”
萧老板笑了笑，“萧某还是那句话，一切都由灵儿姑娘自己抉择，无论灵儿姑娘作何抉择，萧某都乐得成全。”
为避免众人多想，萧老板还多加了一句，“独名居的舞女皆如此，卖艺也好卖身也好，都是舞女们自己的抉择，萧某绝不多加干涉。”
赵安歌一把扣住萧老板的肩膀，笑着说：“萧老板说的不错！事情解决了，萧老板是不是应该请我一顿，感谢我替你解决了大麻烦？！”
萧老板连忙点头，扶着赵安歌往桌子旁边走，“这是自然，赵公子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尽管吩咐，萧某请客。”
“行了诸位，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萧老板，叫你的舞女们出来跳跳舞，给大伙助助兴！”赵安歌招呼着众人入座看舞，既然兄弟都准备抱美人归了，自己不能上去打扰，也只能在楼下看舞了。
店小二把酒壶酒杯放到桌上，低着头也不敢乱瞟，后退着三步离开了房间，还好心的带上了门。
算起来这是灵儿姑娘第三次来赵安歌的房间了，昨晚那次被赵安歌拦住了，也没能进来。不过昨晚是灵儿自己想要跟着徐其琛进来的，恐怕没有赵安歌拦着，自己忍不住就泄露身份了。
既然存心试探，灵儿昨晚回房的时候还颇有些懊恼，试探徐其琛这件事，还不如赵安歌上心。
现在徐其琛主动请自己上来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灵儿有些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袖口，尽管只有一个装饰用的袖口罢了，还是那套半遮半掩的舞衣，在这个只有她与另一个男人的房间里，这套舞衣实在是没什么安全感。
“姑娘，你好像很紧张？”徐其琛早上的时候已经试探过灵儿姑娘的双眼，确定她并不能准确的看清楚事物，因此占据了视力优势的徐其琛，言语之间都透露着喜悦。
徐其琛几乎快要确定灵儿姑娘就是江灵均了，但他不敢轻易试探，所以需要酒来助兴。幸好灵儿姑娘的眼睛看不清楚，徐其琛也不必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心急。
只是灵儿姑娘的眼睛为什么看不清呢？徐其琛紧蹙眉头，先放下了这个问题。
“公子说笑了，我只是不知道公子喜好什么舞蹈，心里在思索该如何是好。”灵儿姑娘抬头朝徐其琛笑了笑，若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那她在独名居，岂不是处处是麻烦。
只能说徐其琛从未出入过风月场所，根本不了解舞女们与恩客之间的来来往往。
“听说灵儿姑娘在挂出自己的第一夜之前，曾经与赵安歌共处一室，想必就是现在的这间房间吧？”徐其琛一边打量着灵儿姑娘的双眸，一边闲谈一般的聊天。
灵儿姑娘闻言便咬紧了后牙，心里暗暗怒骂，笨男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徐公子吃醋了？”灵儿姑娘轻声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婉转动听。
徐其琛有些恍惚，多年以前，江灵均也喜欢这样笑着跟自己聊天。一瞬间的错觉，徐其琛就想抬手去摘灵儿姑娘的面纱。
灵儿姑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轻声询问，打断了徐其琛的思绪，“徐公子想看灵儿跳什么舞？”
徐其琛回过神来，收回了手，低下了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下意识地回道：“赵安歌看的什么舞，你便跳什么舞吧。”
赵安歌看了什么舞？灵儿姑娘笑了，那天晚上赵安歌初到西北，自己与他坦白了身份，一晚上只在单纯的聊天，哪儿跳了什么舞。
“说起来，徐公子还是吃醋了。”灵儿姑娘呵呵地笑着，瞧见徐其琛也没什么反应，也不否认也不承认，便也觉得无趣，站起身来朝徐其琛行了一礼，“灵儿献丑了。”
徐其琛不懂舞，也从来不知道江灵均会跳舞。徐其琛只知道江灵均从十岁的时候就被赵安歌找到了，十年的时间都跟着赵安歌在月影修习灵力。徐其琛不认为像月影那样的杀手组织，会允许江灵均有空闲时间学舞蹈这种风雅趣事。
徐其琛想起来距离江灵均附身封印，已经过去百年的时间了。这近百年的时间里，徐其琛一直待在冥界，处理一些原本不用他亲力亲为的事情，但是无所事事的他，只要闲下来就会想到江灵均，就会忍不住下到忘川水之下，去看看三角封印和镇灵石。
就连赵安歌，待在狐族时间久了，也会忍不住去不周山的山洞，去看那个巨大的深坑，找玉狐姑娘存在的痕迹。当他从不周山出来，路过昆仑山的时候，还会当做没事儿人一般，把沉浸在忘川水之下的徐其琛拎出来，陪他处理冥界的生死轮回。
徐其琛想起了很多事情，才发觉这近百年的时间里，自己活的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纵使贵为上神，就像万年前一样在天地间独尊，也比万年前更加凄凉了。就算有赵安歌在，也不过是两具行尸走肉。
徐其琛终于明白，这种感觉，大概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