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均身为灵麒上神的转世,在灵力修行方面自然天赋异禀。但是纵使天赋再高,江灵均自己不想往高处走,灵力也不会凭空练成,武功也不会凭空长进。
自从镇灵珠破碎,封灵笔认主之后,江灵均凭空多了深厚的灵力,再借助悟性,瞬间升神并不稀奇。升神的过程,就像是顿悟的过程,江灵均瞬间理解了很多东西,比如以前在镇灵珠的幻境中,为什么魔君可以自如的应对。
再次来到这个幻境之中,江灵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但她感受得到,这是封灵笔在作祟,包括方才心口剧烈的疼痛。既来之则安之,江灵均一边四处打量着这一片虚空,一边心里思索着封灵笔这样做的理由。
江灵均理解封灵笔虽然认了自己做主人,但这很有可能只是看在自己这一身深厚的灵力的面子上。封灵笔灵性十足,灵麒上神做了它那么多年的主人,忠心肯定是必然的。
江灵均突然感知到虚空中气场的波动,警惕地转过身来,就看到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与自己一般高,一般身材,一般模样,除了衣服与她不同,是竹绿色的长裙,其他的甚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灵均只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就发现了自己与她最大的不同,她的脸上挂着一副悲悯慈爱的笑容,就像是看破万物的先知感一般。看破了一切,才觉得一切都不值得挂怀吧。江灵均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笑,这世间有趣的事多了去了,她虽然笑着,却能让人一眼看出她是一个按部就班的无聊之人。笑,也只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笑。
“拜见灵麒上神……”管她什么笑,既然人家这么客气,江灵均也回以微笑,微微欠身向她行了一礼。
“你我无二,何需行礼。”灵麒上神的声音悠扬动听,可惜这话说得却和她笑的模样一般一板一眼,虽然说着何需行礼,但是语气间就透露着阶级的差距来。
江灵均闻言,心里暗自偷笑,面上却不显出来,依旧恭敬道:“灵麒上神乃创世尊使钦点,小女子普通人一个,怎能与灵麒上神无二。”
“本神早已仙逝,本神也不知道自己逝去了多少年。不过看见了你,本神知道,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久到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了另一个人那么久。”
这话里话外怎么透露着一股子哀怨之气?江灵均仔仔细细地瞧着灵麒上神那张几乎跟自己无二的脸,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笑意,只在眼底看见了几丝微不可查的哀愁。
江灵均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灵麒上神哀怨什么呢?谁忘了谁?
“已经有数万年了。”江灵均决定慢慢地套她的话,先不去在乎她哀怨什么。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灵麒上神叹息了一声,“本神逝去多年,留在镇灵珠里的只有部分记忆,留在封灵笔里的却是本神的部分元神。”
“不过这点元神很少,本神也不能维持太久。”
江灵均恍然大悟,以前只是推测镇灵珠是灵麒上神的全部灵力,所以多多少少带了一些灵麒上神的记忆,没想到镇灵珠里的记忆居然是灵麒上神自己放进去的,连带着封灵笔里也……
怪不得封灵笔不喜欢她做主人,它自己就存着旧主人的元神,怎么可能容得下新主人。这么一想江灵均又有些不高兴,不认主人就不认主人,干嘛下黑手害得她心口那么疼,差点就这么疼死过去了。
“不知上神大人召唤小女子过来,究竟所为何事?”江灵均压下所有的不快,面上继续违心地笑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作为商人的江灵均对此实在是太熟悉了。
“灵主升神,就证明世间以后再无灵麒上神,只会有灵主上神了。本神并不后悔当年以身加固三角封印,度化人族妖族的恩怨,只是如今本神即将彻底消失,在那之前,有几点执念,还请灵主上神帮本神化解。”
几点执念?是魔君还是鬼神?江灵均突然想起最开始灵麒上神说的,久到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了另一个人。赵安歌可没忘了灵麒上神,差点还为了灵麒上神杀了自己,那么就是魔君了。魔君助自己升为上神,在灵麒上神眼里,差不多就是忘记她了吧。
“不敢当,请灵麒上神示下。”无论如何灵麒上神都是与魔君平起平坐的,自己这个后来者,怎么敢跟她摆谱呢,回头封灵笔再干点什么,自己怕是要成为史上最短命的上神了。
“第一点,魔君上神为何创造了你?”
江灵均紧盯着灵麒上神那双明亮的眼眸,跟自己一样无二的脸庞,嘴里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字字简单,合在一起却难以琢磨。什么叫魔君上神创造了自己?
“灵麒上神此言差矣,我乃父母所生,怎能是魔君上神所创造。若真如此,我不就是上神亲选之人,又怎会父母双亡,无奈入杀手组织学自保的本事。”江灵均虽然回得恭敬,语气却大有不敬,原因自然是不喜灵麒上神这样问。
灵麒上神仙逝,魔君拼尽力气护住她的几缕元神投入轮回,才有了如今的江灵均。不管当时魔君是不是心存复活灵麒上神的念头,事实是升为上神的是她江灵均,灵麒上神则面临着彻底的魂飞魄散。
从这个角度来讲,或许是魔君亲手创造了她,但江灵均更在乎自己生而为人的身份,不是谁的转世谁的替身谁复活的祭品。
这件事,江灵均开解不了她,只能告诉她,江灵均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是人族升为上神,不是另一个灵麒上神。
对面的灵麒上神听了这话,也不恼,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灵主大人所言极是,是本神着相了。”
“灵麒上神是聪慧之人,就算一时不解,迟早也能明白其中的缘由。常听魔君大人说世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以还请灵麒上神也别太纠结这生死轮回之事,天道轮回,自有道理。”既然要开解,江灵均也算让她死个毫无牵挂。
灵麒上神笑着点点头,再次开口:“第二点,鬼神上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