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其琛出现,江灵均才活泼了一些。所以赵安歌无法否认,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的。魔君和灵麒从一开始就是与天地同生,他们的默契恐怕这世间没有人比得上。即使江灵均现在还只是江灵均,可是她对魔君,还是有着与生俱来的信任。
赵安歌把刚才徐其琛给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其实徐其琛煮的茶还挺好喝的,赵安歌干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头也不回的就盯着茶杯,问江灵均:“你要问灵契的什么事?”
江灵均也跟着他到桌边坐下,把灵册放在桌子上,打开了那页被黑雾腐蚀的灵契,“就是这个。”
赵安歌一眼就看出了这黑雾是大煞之气,江灵均在旁边慢慢解释:“这黑雾附着在上面,清理不掉,我看不见这灵契写得什么内容,我用灵符查阅因果册,也没有反应,所以我昨晚去了趟地府……”
“等等……”赵安歌虽然早就知道,但是戏要做足,假意一脸震惊地看着江灵均,“你说你昨晚去了趟地府?”
江灵均看他一脸震惊,自己也有点心虚,装作无辜的点点头。
“你昨晚去了地府,现在又坐在我面前,一晚上从昆仑山到蜀山来回?你不要命了?!”赵安歌火冒三丈是真的,本来也想教训她为什么不要命的来回奔波。
“没事啊,我轻功比你还要好呢。”江灵均少见赵安歌发火的样子,只能赔笑着表示自己没事,颇为安慰意思的拍拍赵安歌的肩膀。
只是赵安歌一耸肩躲开了江灵均的手,也不看她,就拿着灵册,仔细打量灵契。
“哎呀,安歌,我真没事。”江灵均搬着凳子又往赵安歌旁边凑了凑,“我查不了因果册,也看不清灵契,当然只好去地府问问有没有新死的人签了灵契。结果判官老头说如果因果册没反应,那么生死簿肯定也没有记载,地府也查不到这个人。”
赵安歌其实也不舍得真跟江灵均生气,听她说地府给的说法,也是有道理的,“因果册只记录因果,生字簿只记录生死,两者相辅相成的,所以一册没有,另一本没有也是正常的。地府给不出这个人的信息,有没有说别的办法?”
江灵均:“判官说他会告诉引魂使,让引魂使通过灵册联系我。”
赵安歌:“那只好如此了。等吧……”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赵安歌心里却在嘀咕,怪不得徐其琛要出去准备吃的,原来是想创造机会以引魂使的身份来找江灵均,算的够精细的。
不过即使是引魂使,来了也不过一个结论,这单灵契肯定做不了了。这一魄被煞气腐蚀得这么严重,说明这人死的时候就已经被煞气侵蚀,应该是直接死于煞气。
是鬼影杀的人?还是朱鹏飞亲自动手?
若是鬼影杀的人,那么就有些棘手了,鬼影从混沌而生,除了贪恶邪就没别的东西了,杀人是本能的欲望,他们的行动也被这欲望支配。只能尽快找到越界的鬼影,全部诛杀才行。
若是朱鹏飞的话,那就不是棘手的问题了,基本属于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了。徐其琛那张嘴,说的话又无情又真实,自己在混沌尊使和灵麒上神两边真是难做抉择。
眼下不能和朱鹏飞撕破脸,不然自己死不足惜,但是万一朱鹏飞再派来更强的鬼影对付灵麒和魔君,即使是两个上神,未必招架得住。
自己必须取得朱鹏飞的信任,为灵麒的复苏再争取更多的时间。
想来事情越来越棘手,越来越不可控制,赵安歌心里其实很烦躁,但是他不能跟江灵均说,只好闷头喝茶。
不知不觉中空气突然变得微凉,一股幽冥独有的寒冷清香在空气中蔓延,窗户上已经开始结满细小的冰霜。
江灵均看向赵安歌,赵安歌却面无表情的起身,在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一叠纸钱,抽了两三张拿到桌子这边,伸手又拿了一个倒扣的茶杯,斟满茶,两张纸钱夹在手上,在空气中三晃两晃就自燃了。
赵安歌把烧尽的灰烬都抖进热茶杯中,本来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瞬间不再冒气。
对面的空气突然撕裂开一个口子,虚空从中展开,着一身黑袍之人从中现身,带来更加寒冷的气场,窗上的冰花已经结成厚厚的霜。
来人抬起头,露出脸上依然是那个漆黑却带着几缕暗金烙印的花纹的面具,两眼透过面具看向赵安歌和江灵均,犹如一汪死潭没有任何情绪。
“引魂使大人,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赵安歌把那杯没有热气的茶水向前一递。
引魂使伸手接过,沉声道:“多谢。”
“我们刚来这边住没几天,没准备香火,真是过意不去。”赵安歌嘴角轻扬,略带歉意的笑笑。
“无妨,赵公子客气了。”引魂使放下茶杯,一双有些过于惨白但是却纤长俊美的手再次隐于肥大的黑袍之中,“我收到判官大人的传信,可是灵主大人有什么要事要问?”
江灵均把灵册翻开,送到引魂使的面前,“劳烦大人帮我看看,这张灵契的主人可否能查到详细信息?”八壹中文網
引魂使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张受大煞之气污染的灵契,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这一魄已经破损不堪,想必其他三魂六魄早已魂飞魄散。
“这张灵契被大煞之气侵蚀的过重,已经不可能查到详细信息了。怪不得判官大人跟我说灵主大人得到一张无处查询的灵契,原来是这个意思。”引魂使看了一眼就给出了定论。
“大煞之气?那是什么?”江灵均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引魂使微微低头,想来混沌之地情况复杂,只好缓缓解释:“大煞之气从忘川水之下而来,带着这世间最大的贪念恶念,本来早就被先尊封印在混沌之中,不知为何会越界到人间,这是地府的失职,也是本使的疏忽。”
“又来了?”赵安歌端着茶杯,觉得好笑,“引魂使大人怎么每次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您不就只负责引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