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嵩坐过来。晚晚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喝点么?”
何嵩,“我只喝酒。”
晚晚看着他。洗干净了的何嵩,好像变了个人。他的长发拨到脑后,露出整张俊朗的脸,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雕刻出一副沉稳的模样。他今年二十三岁。却比同龄人更有魅力。晚晚问,“这四年,你过得好吗?”
何嵩如实道,“不好。”
“辛苦你了。”
何嵩岔开话题,“你这儿没有酒吗?”
“没有,我变了不少,很多都变了。”
“也不喜欢我了,是吗?”
何嵩问。晚晚笑了笑,很平静的说,“何嵩,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日子是往前走的,我们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是走不到一起的。”
她抿了抿唇,很严肃的说,“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任何补偿,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何嵩骤然一笑。这些话,真是熟悉得刺耳。他拿过那杯果汁,一口干了。他喝果汁的时候,喉结滚动,很性感。晚晚很不想承认,何嵩有一种令人沦陷的俊美。他长得实在是太好了。难怪当年,娜娜得不到他,也要毁掉他。这样的男人,给别人也是一种浪费。何嵩问,“这四年,你跟秦新远在一起了?”
“跟男人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要跟我一刀两断?觉得我坐过牢,让你觉得丢人?”
何嵩咄咄逼人,刚才喝的好像不是果汁,而是烈酒。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晚晚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即使你不坐牢,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走下去的,刺激迟早是要被消耗完的,那没有了年少轻狂,你还能给我什么呢?”
何嵩,“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知道结局的话,我就不会开始。”
她生来就是这样的人,从不去做没有胜算的事情。她把时间和成本都卡得格外严格,一生就那么长,她即使很想去做这件事,可结局摆在那,那她就不会去浪费这个时间。何嵩早就该想到的。晚晚跟她,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不管再好,以后也会有矛盾,以后也会分开的。既然如此,那何必要开始,要去痛一次呢?晚晚别开脸,不想看见何嵩此刻的表情,她平静道,“何嵩,出来之后就好好做人,找个爱你的女人,结婚生子。”
何嵩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晚晚挣扎不过,就这么被何嵩压在了身下。他跟疯了一样,去扯她的衣服。晚晚一开始还会反抗,后来衣服被扯开的时候,她突然就跟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她像是案板上的鱼,任其宰割。何嵩吻她。她也迎合。四年没接吻,她的技巧生疏了很多,几乎都是被动。何嵩也很粗鲁。两个人的唇齿间,有了难闻的血腥味。何嵩红了眼,有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动。直到……晚晚的泪水,落在他的手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何嵩的心口骤然一痛。他错愕的看着晚晚。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畜生的事。何嵩慌张的起身,将晚晚拉到怀里,一顿哄。晚晚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凌乱得像个战败美人。她看着何嵩,哑声道,“你要我,我给你,但是,你听话好不好?”
何嵩心如刀绞。他疼得几乎喘不过气,紧紧抱着她。“为什么?”
他忍不住哽咽,“我进去的时候,你叫人给我带话,你说了你会等我的,这四年,我一眼都不敢看你,我就是怕看见你之后,我在监狱里熬不下去……为什么我熬过来了,你还是不要我?”
晚晚抱着他的脑袋,“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何嵩抱得越发的紧。他怕极了,怕晚晚会离开自己。晚晚也忍不住哭。她情绪有些崩溃,“这四年,我看透了很多事,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何嵩像是抱着一根救命稻草,问道,“你是怕什么?怕我不长进?怕你父母看不上我,还是怕我会变心?”
“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你还会进牢房的。”
何嵩猛的一顿。晚晚这句话,仿佛一下子就抽光了他的所有力气。他可以去做很多很多事,可以吃很多苦。但是,要是有人要他进监狱,他必须得进去。这是无法抗衡的。他一旦进去,就是辜负晚晚。晚晚安抚道,“何嵩,女人很好忘的,你忘掉我吧。”
何嵩收紧手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晚晚无奈,“何嵩。”
何嵩一把吻住了她。晚晚许久没有跟他亲近,这次的凶猛,她无法抵抗。本以为最后还是会突破防线,但是在关键时刻,何嵩还是松开了晚晚。他舔干净嘴唇上的味道,跟晚晚道,“早点休息。”
晚晚没有送他。何嵩一步三回头,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的话跟当年一样坚定,“陆晚,你是我的,跑不掉。”
晚晚的心狠狠一沉。她来到窗边,看着何嵩上了一辆破旧的皮卡车,消失在夜幕里。晚晚抹了把头发,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就这么枯坐了一夜。次日早上五点多,晚晚打起精神,去排练。后天她有一场代表艾城的舞蹈比赛,已经准备很久了,她不想让朋友和亲人失望。可是,昨晚上碰见何嵩之后,晚晚不管怎么排练,都心不在焉。叶心音看出她的不对劲,在排练结束之后,她来到后台。晚晚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走神。叶心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问道,“很紧张吗?”
晚晚摇摇头,“不是。”
她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眸低垂着,没有作声。叶心音淡淡道,“昨天我听你父亲说,何嵩出狱了。”
晚晚一僵。叶心音,“他原本是要坐十年的,他有个好哥们叫林冬,他把何嵩赎出来的。”
她的手一点点顺着晚晚的肩膀往下滑,安抚道,“何嵩来找过你了,对吗?”
晚晚眼眶一润,闭上眼睛道,“嗯,但是我跟他说明白了,我们以后没有可能。”
叶心音感觉到了她的难过。这四年,其实晚晚过得并不开心。何嵩一进去,她就好像被剥夺了快乐的权利,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女孩,像隐藏在人群里的一粒尘埃,低调的活着。何嵩出来之后,藏在她身体里真正的晚晚,好像活过来了。可是,她得把那个晚晚压着。晚晚转过身来,定定看着叶心音,轻轻问道,“妈妈,我以后肯定会跟我们陆家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对吗?”
“这是没法改变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