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要过几天才到。米露睡得浑身酸痛,不是滋味,跟陆勉道,“我推着你出去走走吧?”
陆勉也有这个想法。外面的风大,米露给陆勉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肩膀上。他们在外面玩得还挺开心。玩得太久了,两个人都饿了,陆勉想去吃点外面的小吃。米露道,“你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卫生得不到保证,你这胃部要是消化不了,到时候有你受的。”
陆勉,“但是我现在饿了,你说怎么办?”
“等下啊。”
米露把陆勉推到自己喜欢吃的那一家餐厅里,然后让他坐下。她去后厨做饭。只要食材新鲜,米露自己做的,她就放心。米露做了一份山药粥。陆勉挺爱吃的。但是今天在一堆山珍海味面前,这山药肉粥实在是太寡淡了,他吃着吃着就看向米露的碗里。米露最近在减肥,没有吃太多,吃两口就喝水了。陆勉,“真是浪费。”
米露,“以前你大吃大喝惯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克制,现在好了,知道厉害了吧,养好了之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希望吧。”
其实他们俩都知道,他这病以后都治不好了。现在能吃点山药肉粥,都算是好的了。没有叶心音,他现在早已经是一堆腐肉。吃好之后,陆勉浑身暖和,在餐厅里走了走。在米露的照顾下,陆勉现在的身子越发的好,他有一种,自己是正常人的错觉。米露去结了账,推着陆勉离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没有开车出来,他们只能徒步回家,即使打了伞,陆勉还是被打湿了。现在的陆勉,身体抵抗力差到极致。稍微一点潮湿,就会感冒。尽管米露马上给他用生姜水洗了身上,另外吃了药,可还是感冒了。担心陆勉出事,米露马上叫了救护车。在车上,米露哭得直抽抽。陆勉无奈道,“你哭丧呢,我还没有死,你哭得也太早了。”
米露自责无比,“都怪我,我不该不看天气,就带着你出门。”
“没事,我平时也出门的,今天就是个意外,你不用这么自责。”
“但是,叶心音说了你不能感冒的,不好治,我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
陆勉心疼道,“你看看你,哭得梨花带泪的,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米露止住眼泪,捧着自己的脸。陆勉的病不好治,一场小感冒,就要住院。米露还给叶心音打了电话。叶心音说,“这种小事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去,医院也可以治好他。”
“但是我不放心别的医生。”
“我不是万能的,他们也很厉害,你别找我了,我还有事。”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米露唉声叹气。后来陆勉的病得不到缓解,越来越严重,裹在被子里难受得直摇头。米露靠在他身边,“老公别怕,我在呢。”
陆勉气笑了,“你真是够了,我多大的男人了,你还像个妈一样哄我。”
“哈哈哈,我是你的新娘子,新娘子就是新的妈妈嘛。”
陆勉一顿,“米露,等我好了,我们去领证。”
米露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去。陆勉道,“我说我们去领证。”
米露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怎么把你给整傻了?你知道领证是什么意义吗?我们就是夫妻了哎。”
“我们现在难道就不是夫妻吗?”
“但是总觉得不像回事,我想给你名分。”
“可是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只是个,出过轨的骗子罢了,不配进你们陆家。”
陆勉哈哈一笑,“我也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俩半斤八两,在一起是最好的,怎么,你不想嫁给我啊?”
米露说,“想啊,我当然想了,可是你妈会同意我吗?”
“跟她没欢喜,我们办婚礼不宴请就可以了,可以旅游结婚,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你值得我的爱。”
米露听见这些话,心里暖融融的。她像是一个乞丐捡到了大馅饼,开心无比。陆勉咳嗽了两声,喉咙干痒,“给我倒杯水。”
米露开开心心去倒水了。还问医生要了一点葡萄糖,倒一点点在水里,这样口感更好。在米露的精心照顾下,陆勉的感冒一点点好转。至少脑子不昏沉了。白天他一个劲的睡,到晚上就各种睡不着。他想尿尿,可是米露已经睡着了,他就自己撑起来,去卫生间。他发现自己尿不出来。尽管很涨,很想尿,但就是尿不出来。陆勉用了半小时的劲儿,才尿完。他撑着墙壁气喘吁吁。这一下用劲儿,陆勉感觉身上都软了,走不动。他平时就没有什么力气,出门都靠坐轮椅。现在用了力气,估计等会要靠爬了。陆勉深呼吸一口气,趴在池子里洗手,他下意识对着镜子拨弄了一下头发,就抓到一把黑乎乎的。他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头发。陆勉愣住了,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拨开发丝,居然看到了大片的斑秃。他愣了很久。心里的情绪千变万化之后,陆勉叹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洗干净手,把头发冲进马桶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想到头发上大片的斑秃,想必平时也掉了不少。那米露也看到了。她没有告诉自己,还把头发处理得那么好,可见也是怕自己发现了,会心里难过。唉。这样掉下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大概,自己的身子也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陆勉坐在马桶上,给叶心音打电话。好像每次都是半夜打电话。但是没办法。他每次有事,都是在半夜。好在叶心音接了。她睡意朦胧,“你又他娘的有什么事啊?”
陆勉道,“叶心音,你跟我说实话,我还有多久?”
叶心音,“没几年了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怎么,你现在就想死?”
陆勉的伤感,一下子就截止了。他说道,“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
“有什么好安慰的,你能或者就不错了,哪怕是今天死了,也算是你有福气,你还能活好几年呢,这几年好好享受生活吧,别来问我什么时候死,你不烦我都烦死了,到时候我要是冒火,我让陆景霄直接把你给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