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助理打开门,就看见戈佩被倒挂在了天花板上。助理吓得失声,手里的咖啡都掉了。戈佩的独立办公室,一向都很少有人来。戈佩被吊了整整一天,血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总算看到一个人出现,她沙哑道,“帮帮我。”
助理一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样的可怕画面,当时就吓得晕了过去。这一晕倒,又是好一会。等有人发现戈佩,并且把人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戈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始终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陆景霄把她浑身绑成麻花,倒挂在天花板上,既不会死,但是还不如去死。这一天零半个小时,鬼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戈佩正在发呆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她接起,“喂?”
陆劲宴问道,“你怎么回事?”
戈佩叹口气,现在嗓子眼还冒着血腥味,“我还能怎么回事,去问你的好大儿吧。”
“他们是怎么发现你的?”
“要查我还不容易,只要陆景霄活着我就不可能好过。”
陆劲宴语气微沉,“我不会为了你,对我的儿子下手。”
“我知道,我又没有说什么,你急什么?”
戈佩道,“挂了吧,我不想说话了。”
她躺下来,认认真真的休息。九死一生,她现在要睡到天昏地暗。另一栋楼里。陆劲宴无心工作,手撑着下巴,认真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戈佩。当初叫戈佩去整死叶枭,这事儿是嫁祸给了陆景霄的,戈佩要是被撬开了嘴,陆劲宴突然还有点害怕后果。他不再是以前的陆劲宴了。现在是陆景霄,这种后辈的天下。陆劲宴深呼吸一口气,第一次有这种惶然的感觉。他又给戈佩打了个电话。戈佩很烦,拿起手机把他给拉黑了。陆劲宴,“……”要是以前,他还会生气,发怒。但是现在,他突然就麻木了。好像到了年纪,思想一下子就升了级,他不想再跟这些人怄气了,懒得花这个心思。随后,宋臻开门进来。陆劲宴看到他,眼神沉了沉,“你什么时候来上班的?”
宋臻,“早上。”
他冷冰冰的,像个机器人,跟以前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又变了很多。陆劲宴站起来,来到窗前说道,“上次我打了你,你记恨我吧?”
宋臻,“不敢。”
“宋臻,你跟我这么久,我是老板,你是打工的,其实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你不用对我言听计从,你就跟外面的那些高管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臻皱眉,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陆劲宴要突然说这些。不太像是一件好事。陆劲宴问道,“你对我肯定很多不满吧,你要是想辞职,就走吧,我也不会拦着你。”
宋臻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我就是突然想通了。”
陆劲宴挥挥手,满脸疲倦道,“你走吧,另谋生路,要是你想养老了,那我就把钱给你。”
“不用。”
宋臻现在情绪很复杂,“老爷,有我要忙的事么?”
“没有。”
“那我在外面守着。”
“去吧。”
陆劲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抽上头了,他剧烈咳嗽了一声。他想起自己还有高血压,另外有一些年纪大了的小毛病,凑在一块,他动不动就难受。打开抽屉吃了几颗药,陆劲宴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突然之间,陆劲宴就放弃了。他心想,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一切顺其自然。……戈佩在医院里受尽了折磨。她因为脑袋充血,五官都是浮肿的。一开始还以为就那么回事。后来没想到,越来越肿了。肿得她浑身疼,怎么都不得劲。戈佩成天在医院里哼哼唧唧。在这里她也没啥朋友亲人,也就认识个陆劲宴。陆劲宴没有来看她。倒是叶心音,产检之后,就来瞅她一眼。叶心音穿着宽松的外套,素白清新,如出水的莲花一半洁白。戈佩肿得像极了一个变异的苦瓜。她没脸见人,“滚。”
叶心音微微一笑,“几天没见,怎么就变这么丑了?”
戈佩激动道,“我让你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叶心音把门关上,“你能起来,我让你三招。”
戈佩在床上支棱了一下,就完全瘫了。她呼哧喘气,脸丢尽了。叶心音拉开窗帘,阳光钻进来,屋子里就亮堂多了。她说道,“我父亲,之前过得比你要苦多了。”
戈佩一愣。叶枭,是她心里的一颗刺。时不时的疼一下,没什么影响,却也影响到她正常生活。叶心音问道,“戈佩,当时你在医院,在我爸病床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戈佩眼眸闪烁,“我不记得我说什么了。”
“不记得才好,你配不上我父亲。”
“……”戈佩骂道,“你还是那么恶毒,嘴巴不饶人。”
“但是我没有害过人。”
叶心音回头,冷冰冰道,“我伤害的人,都是先伤害我的,我没有任何错,却过得不尽人意,倒是你们,坏事做尽,反而风生水起。”
戈佩冷笑,“你以为你是个好人吗?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活该。”
“是啊,是我活该。”
叶心音也这么觉得,“我要是不心软,你现在已经死了,我也就不用在这听你叨逼叨了。”
戈佩,“……”她开始道德绑架,“我是你小姨。”
“我妈有你这么个妹妹,才是最大的耻辱。”
叶心音道,“你现在还能活着,就是我妈保佑你的,当然,你要是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戈佩不怕死,“那你把我弄死。”
叶心音,“你真想?”
“来啊,我不想活了。”
叶心音点点头,“行,那我就成全你。”
她给护士站打了个电话。随后来了俩护士,一个推车,一个拿针筒。叶心音轻描淡写,“给她扎几针吧,她浑身不得劲。”
护士懵了,“这不能乱来的啊。”
“她想死,你们得拦着吧?要是你们不想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就来几针镇定剂吧。”
叶心音看了看,问道,“咋这么小的针,你们有没有给猪打针的那种针头?”
护士,“?”
戈佩,“?”
叶心音马上叫人去买。她对着电话说,“对,就是钢管那么粗的针筒,买两支来。”
戈佩跟护士控诉,“她是神经病,把她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