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却都看向公孙苘,公孙俞瞪了她一眼,瞬间给瞪成大家闺秀范儿。
宋清添朝公孙俞笑道:“连太师都要折服在令媛的巧嘴上,公孙先生的墨水尽得真传!”
“哪里哪里,大人笑话了。”
公孙俞又看了公孙苘一眼,好像在说:看我回家怎么教育你。抬手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珠,心里虚惊一场,幸好、幸好没出事。
展怊有心靠近,却被站位不佳的公孙俞牢牢挡着,只好挪了个正斜对面的位置,淡笑参了一句:“不曾想到年纪轻轻竟能言辞凿凿引经据典的抗衡这心机,想来苘儿是见识多广。”
“展大人笑话了,苘儿不过是年少轻狂不懂事,才来此班门弄斧。”
公孙苘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着展怊宋清添等人拜了拜:“是我莽撞了。”
“苘儿可有地方去?亦或回府?”公孙俞关心问道。
公孙苘轻轻福身,“苘儿还要买些女儿家用品,待会就回。”
“那好,注意安全。”公孙俞点点头,和诸位一同回去,公孙苘目送,只见展怊眼神多在身上停留,不久收回。
她方才还担心,天色这么晚不知道老爹可否会放行,今儿倒好估计也是心里有事,没怎么管束他。
那这下自由了!要怎么走怎么走,不用端着,不用脑子疯狂转着该怎么应对那些情况!
夜晚的开封也是十分之热闹的,人来人往倒也不冷清。
公孙苘转身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走得十分自然是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特意蹦跶在少人的小道上,公孙苘提着裙子转了两圈,心情美妙的都哼起了小曲儿。
只是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悉悉率率声。
她蹦跳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装作好好走路的样子细心留意了一阵。
果不其然!她被人跟踪了,公孙苘断定,这几人必是方才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
公孙苘提着裙边快步前行,静心细听,只觉得身后跟踪之人声音轻促密切,恐怕不止一个人。
公孙苘不禁握了握拳头,她这副身子骨真打不过什么人!
总不能真叫人抓了卖了还是如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又提高裙边,步伐越来越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只可惜方才为了玩的肆意,走的道路过于偏僻,早离了热闹的街市到了居民的小巷。
现在到处的人家都闭门无灯,自己穿着白色,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地方隐匿。
她急的跑了起来,这一跑就让身后的人知道她发现了自己。
也不偷偷摸摸跟踪了,一跃而出大声吼道:“哪里跑!随我到太师府吧!”
来人看起来凶神恶煞,身后还跟了两个布衣小厮。看来是要绑走她!
公孙苘急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张皇失措间就有人一个飞扑来扯她的衣角。
她吓得一躲,下意识反手一巴掌打在来人臂肩的关节位,公孙苘手掌一阵疼痛,呲牙咧嘴,却看抓她的人却顿时垂下了手连连后退,嗷嗷叫了起来。
“她!她会武功!”
“……”
公孙苘懵逼看自己的双手,大哥你可别碰瓷啊。
自己虽然穿越前精通擒敌拳,但是现在穿越的这幅身子可别提多娇弱了,刚来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都一阵晕眩,哪里像懂武功啊喂!
难不成不是抓自己是来碰瓷儿的?
趁公孙苘发呆又有人猛扑来,她不由自主地抬膝盖,直撞他的胸骨,又一个重重落地!
她的双手还习惯性地揪住裙摆,她反应过来后,还一愣:自己何时养成打斗时提裙子的习惯?还那么自然?
最后一个爪牙没有用特殊方式攻击,完全稳打稳扎的拳路,公孙苘娥眉弯弯,任由身体的反应迅速出击,招招都是攻下三路,手也不由自主地上下提裙摆,出脚的套路带有节奏,脚尖是勾是平,膝盖是弯是直,身体是侧是正,一顿一扬一踢,再来记连环腿让裙角散得像花!爪牙招架不来,倒在地上求饶!
是一门既好看又独特的奇功!正好奇着,爪牙跪地求饶:“是鼎湖派的裙底脚!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你说什么?”公孙苘不解。
“女侠饶命!”
爪牙以为她只想听这一句话,翻来覆去就是一句女侠饶命。
公孙苘撇撇嘴,“不是,我说上一句。”
“您、您是鼎湖派会裙底脚的女侠……”
呵,有点意思!
公孙苘拍了拍手,笑眯眯看着躺倒在地的几人。
今日出来巧了没带多少银子,这不是……反正也不多,就当赔给自己的精神损失费。
走之前公孙苘还顺道给那个脱臼的把手给拼上。
摇了摇手中鼓鼓的荷包,公孙苘扬眉吐气的说:“这些当医药费了,而且我还受到惊吓!不想报官的话,赶紧走!”
爪牙们叫苦不迭落荒而逃,公孙苘则把钱揣好,也不想逛了美滋滋地打道回府。
府内静悄悄,点亮的灯没多少盏,四大门柱换了岗,周围没什么认识的人物。
公孙苘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房间去,当值的展怊不知什么时候在身后出现,看着她的背影直觉好笑。
怎地这么一个姿势?
“苘儿。”
公孙苘身子一僵,探出去的脚小小收回,又到了装模作样的时候。
“展大人。”
她转过身去,盈盈福身。
展怊注意力一下子被她脸上细小的汗珠吸住,少女少许的发丝粘在脸颊旁,青涩中带着一些魅惑,展怊看的有些魂不守舍。
好好的大小姐快完成了勾人魂魄的妖精。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出了汗?”
她穿得也不多,夜间风凉,怎么有汗?
展怊说着从黑腰带间拿出折叠整齐的手帕,递过去。
公孙苘含笑拿过,还以为这是他爱人送的,便调侃道,“回来时怕黑走得快,有些热。对了,展大人可是有心上人?”
展怊的心跳忽地变快,抿唇淡笑,“有。”
公孙苘将手帕细细展开,听他说后又折成方形,“那你心上人送你的手帕,怎么可以给我?”
“这……是宋大人给的。”
上面还绣着四个红色小字,碧血丹心。
“啊不好意思!”公孙苘错愕,而后笑话他,“你心上人,难道是宋大人?”
展怊哭笑不得,面带些严肃道:“你惯会说笑,展某敬重大人,又怎么会是此关系?”
“那你的心上人呢?”
她一边说,一边擦拭额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展怊看着她,语气平静。
公孙苘惊讶,四处望了望发现展怊的眼神的确是锁定在自己身上,只好猛地低下头。
公孙苘先是一阵欢喜,暗搓搓想着展怊就要收为囊中之物。
却想起来公孙俞曾说展怊有个未过门便逝去的妻子,况且真是自己怎可如此直白的告白?怕不是在追忆什么?
于是待心绪平复下来后,公孙苘又添温柔,安慰他:“天边的人,都会成为远空的星星,亮晶晶的,看的还是你。”
展怊疑惑看她,公孙苘又像自言自语。
“其实,生离死别不过是知道对方一直在身旁,却摸不着看不见,心里其实依旧相通……悲痛不能避免,但不论如何,自己过得好,就是给已逝的人最大的欣慰。”
她眼里含泪,声音还是平缓,“反正终有一天,终会再见。我们要等得起。”
对于过世的母亲,他是心痛;对于病逝的未婚妻,他如今更多是惭愧。
年少不懂爱情,回首发觉是知己,然而斯人已逝,当他回到家时候,她已经被邻居埋葬在山边。
如今听见这番话,心宽不少,本该藏心底的事,被她翻起竟然别有滋味,展怊不禁夸道:“你真是奇女子。”
公孙苘充耳不闻,两人在庭院一边散步一边闲聊,颇有情调。
刚到开封府的日子总是惬意,除了那天严太师恶语相向,其他的都很顺心。
公孙苘尽职尽责的努力完成那些鬼畜任务,可是能找到的机会着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