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不敢再看她的目光，太重，太重了。
他不止一次的后悔，怎么能对沈秋意下那样的狠手。
但是他确实做了，他不是不敢面对的人，但是现在，他不敢看沈秋意的目光。
为了祁迹，他把她当做工具，为了祁迹，他把她吊在石崖，为了自己，囚禁她逼迫她伤害她。
他不是人。
“你！滚！”
沈秋意指着门外，嘶哑咆哮。
祁仲苦笑，他还以为，她醒来的时候，没有太过排斥他，是她愿意原谅。
原来，哪有什么原谅，不过是她没有都想起来而已。
他放开了胳膊。
沈秋意急不可耐的挣开了他的怀抱，跳上了窗台。
“你别冲动！”
“祁仲，这是我的人生，我选择生或者死，我是自己的权利！”沈秋意站在窗台，像是个演讲家，宣讲着自己的理念。
“给我一次机会，我后悔了，给我个机会弥补你。”祁仲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恳求。
沈秋意大手一挥，抓住了窗口，“凭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收起来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
“我爱你！”祁仲害怕，再次失去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到了！
“沈秋意，我爱你！”
这些日子以来，他有过伤心、失望、生气、彷徨，甚至害怕、恐惧，他不确定的事情很多，唯一确定的就是，他爱沈秋意。如同祁迹说过的一样，她对于自己来说，是唯一的，是不同的，是那个左右了他情绪，最不一样的。以前，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现在，他大概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不想放手。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沈秋意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真诱人，像是绝美的罂粟花。
可是她不能轻易采摘，那是让人上瘾的花，上瘾的下场，就是死亡。
“可是我，不爱你了！”
带着眼泪，带着绝望，她的目光看进了祁仲的眼底。
祁仲看到了诚恳，看到了痛苦。
“前半生，你一个人的爱，撑起了我们的婚姻。后半生，我一个人的爱，也一样可以撑起来。”他仿佛宣誓一样，婚礼上没有认真对待的誓词，如今拿来说，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
沈秋意的身子，退到了窗子外面，“祁仲，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就当我配不上你的爱，求你放过我吧！”
她本就瘦弱的身体，滑出了窗外。像是随波逐流的浮萍，摇摇晃晃。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剧烈的撞击，可等来的，只有软绵的落地。
“祁仲！你又骗我！”
连说爱，都只是为了让她活下来吗？那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祁仲站在窗口，勾起了嘴角。随便吧，她怎么想都好，只要她活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沈秋意拒绝配合任何治疗，所有的心理干预都被她用暴力暴躁的方式对待。
祁仲忍不下去了，败血症在一天一天的蚕食着她的生命。
“为什么不配合治疗。”
“我不想活，也没有病！”沈秋意的态度，很强硬。
“那你知道，你患上了败血症吗？”祁仲把报告单，再一次放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