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就是:“我去。”
宣忱想起她要买大米的事,再次对她多了几分信任。江晚晴不是胡来的人。“要去便去吧,只可惜扁太医不在,让刘太医跟着你一起去。”
宣忱道。江晚晴点头,宣忱又道:“别暴露了你的身份。”
源城正在打仗,要是江晚晴被发现了,恐怕不会好过。她再次点头,跟刘太医商量了一下,两人很快就出发了。十几天后的傍晚,他们终于到达源城瘟疫源头——清溪镇。清溪镇整个已经被封住,将士们守在城门口,禁止任何人出入。江晚晴上前,随便找了一个将士:“还劳烦通报一声,我是跟着刘太医一起来诊治疫情的,还请让我们进去。”
不多时,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出来,一旁的将士介绍:“这是我们清溪镇的张柳石统领,他来接你们入镇子。”
“张统领好。”
三人向张柳石问候,张柳石也向他们抱拳:“三位请进吧。”
江晚晴跟在张柳石身后:“没想到劳动您亲自来接我们,真是过意不去。”
张柳石客气而疏离:“江大夫莫要如此谦虚,刘太医已经说了,您医术很好。清溪镇有了您,想必也会更好一些。”
然而事实上,张柳石当然是不信的。女大夫,这世上能有几个女大夫?又能有几个,医术好的?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说不定也是刘太医给她面子,称她一声大夫。江晚晴此次来这里,是瞒着身份的,所以通报的时候,只说自己姓江。除了刘大夫,旁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张柳石心中还是鄙夷,指望一个女子来控制疫情?那可真是……不过,他又忽然想到,最起码,江晚晴肯来这里,就已经是做好了没命的准备。毕竟,疫情又不长眼睛,说不定就染上了呢?想到这里,张柳石忍不住问了一句:“恕我直言,江大夫一介女流,原本可以不用来这种地方的。”
江晚晴笑:“也恕我直言,张统领一介俗人,可以临阵脱逃的。”
“你!”
张柳石气得:“笑话!本统领负责清溪镇百姓的安全,怎可能临阵脱逃!”
江晚晴则郑重道:“我身为大夫,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如今清溪镇有难,我又怎么能不来呢?”
张柳石被她这番话说的一愣,然后才讪讪道:“江大夫说的是,是我失礼了。”
今日天气晴朗,天边的火烧云十分壮观,江晚晴在城外等人接的时候,盯着看了好久。进了镇子之后,江晚晴就没空再看了。清溪镇如今很是萧条,路上的人很少,周围的铺子也关了大半,江晚晴看到前面开着的一个店铺,是卖花圈纸人的。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脚步匆匆就过去了。江晚晴不由得叹气。拐了几个弯,江晚晴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江晚晴仔细看过去,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哭得厉害,小手抹掉自己的眼泪。不仅江晚晴,苏锐和巧颜的心情也不好。江晚晴轻声叹一口气,这场疫情,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等见到刘太医,张柳石才告退。而这里,跟刘太医在一起的,是清溪镇的太守赵宸深。赵宸深见她来了,只是礼貌性的打了招呼,然后道:“今日天色已晚,我明天再来找刘太医您,再说说疫情的事情。”
谁知,刘太医却道:“江大夫的医术在我之上,如今她好容易来了,还是再将情况跟她说说吧。”
赵宸深微微诧异,刘太医已经是太医院的院长了。连他都这么说,让赵宸深不得不对江晚晴另眼相看了一番。江晚晴也不反驳,而是道:“我初来乍到,对清溪镇还没有什么了解,还是先听你们说吧。”
她一路上看到这么多萧条凄凉的景色,哪里还闲的下来?最重要的,是要先将清溪镇的疫情解决掉。赵宸深也不推辞,他原本只是觉得,天色已晚,一个女子来到了这里,那么他自己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但既然江晚晴都不在意,他还别扭个什么劲?说起疫情,赵宸深的脸顿时愁苦了起来。“疫情到如今为止,已经有十九天了。”
赵宸深叹气,将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给她:“清溪镇已经死了三十一个百姓了。”
江晚晴翻着小册子,这上面记载着病人的年龄和症状,十分详细。赵宸深竟然是随身携带的,可见他对城中百姓的重视。“染病初期,只不过是发热恶心,但是到了后期,就会昏迷不醒,浑身出血,到处都是血点,直到死去。”
赵宸深语气沉重,他亲眼见过有人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还有呢?”
江晚晴一边翻着小册子,一边发现,这里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记载:“他们是否肤色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