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拜天地——”小唐兴奋的喊道。江晚晴站在三当家身边,头上盖着红布盖头,看不见其他人的表情。只听到三当家乐呵的不得了的笑声。“一拜天地——”小唐喊。两个人对着天地的方向拜了拜。“二拜高堂——”小唐又喊。两个人转过身,申氏就坐在高堂的位置,江晚晴透过下方,看到三当家已经在拜了。虽然是假的,但是江晚晴就是不想让申氏做自己的高堂。三当家拜完,拽了拽两人手里拉着的大红色拉花,示意江晚晴为什么不动。坐在下面吃饭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有些诧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该不会是新娘子反悔了吧?“新娘子怎么不动啊?”
“出什么事了吗?”
申氏装出来的笑容僵在脸上。或许真的是母女连心,有点血脉相连,她察觉到江晚晴这份不情愿,不是冲着三当家来的,是冲着自己来的。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三当家也小声朝江晚晴道:“白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江晚晴咬住嘴唇,勉强平静下来,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好痒啊!”
江晚晴喊一声,带着三分痛苦,之后撸起了袖子。众目睽睽之下,胳膊上泛起的红色疹子格外引人注目。石榴得意的笑了笑,没想到毒枣汁药效这么快,居然大庭广众就出起丑来。这下看她这个三当家夫人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念苒瞪她一眼,石榴收起自己得意的神色。三当家看到江晚晴手臂上的红疹,顿时大惊:“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胳膊会起红疹。”
江晚晴已经忍不住用手去挠,很快,胳膊上便出现了道道红印。“好难受。”
江晚晴道。申氏呆呆的看着她,是她想错了吧?江晚晴没有不想拜她,而是身上太痒。随即她又有些懊恼,怎么她一点都不关心江晚晴究竟是怎么了,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呢?“晚……蕊儿,你这是怎么了?”
申氏忙从发高堂的位置上下来,急匆匆赶过去问道,脸上神色焦急。江晚晴看着她,泪盈于睫:“姑母,我实在是很痒,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还是碰到了什么。”
周围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三当家有些着急,那婚宴,婚宴怎么办?江晚晴悄悄看着天色,雷朋怎么还没带人来。也太慢了吧。“你怎么样,还能拜堂吗?”
三当家问道。江晚晴咬着牙,勉强道:“可以,没问题的,今日是我和三当家的大喜事,我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江晚晴强撑着要站好,然后又惊呼一声:“不行,实在是太痒了,完全忍不住……”她又疯狂的挠自己的胳膊,道道红痕格外引人注目。大庭广众的,三当家看到她玉藕般的胳膊被这么多人看,顿时心情烦躁,他道:“先带三夫人去一边休息。”
江晚晴道:“要是误了吉时……”“现在还管什么吉时。”
三当家打断她,“大夫呢?快让大夫过来给夫人看看!”
寨子里是有大夫的,可惜是个男子,三当家当土匪当惯了,又十分自大,想到要让这个男大夫看江晚晴的手臂,他就浑身不是滋味。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看着江晚晴一直痒。小弟们还在下面聚精会神的看着大夫给江晚晴治红疹,三当家心中烦闷,怒道:“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那是我的女人。她从前嫁过人也就罢了,毕竟他出现的晚,没办法阻止。怎么现在在自己家寨子里,还有人要盯着她看?大家赶紧埋头苦吃。哪个菜好吃来着,辣子鸡丁,快吃快吃,等会儿三当家要发飙了。大夫皱着眉头,隔着手帕去把江晚晴的胳膊抬起来,看了半天,道:“这不像是吃坏了,反而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三当家微微眯眼,想到了什么,回头喊道:“念苒。”
念苒上前,十分文静:“三当家。”
“这几日都是你照顾她,她可有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三当家道。石榴快吓死了。念苒没她那么胆小,只是道:“一线天内草木繁复,连我们也没有全部认识,不知道夫人都碰到了哪些。”
“夫人最近可有去什么地方?有什么印象吗?”
念苒道,“要是能找到源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毒枣汁的气味此时早已消散,光凭外表来分辨毒,是不可行的。“我、我不止是胳膊痒。”
江晚晴涨红了脸,眼中带着七分可怜,“我浑身都痒,怕是浑身都已经出疹子了。”
说到这里,她又微微翻开衣领,果然,白皙的脖子上也出现了细密的红疹。要是浑身都痒,那可不能再让大夫看了。三当家让大夫别看了,江晚晴把衣服放下,盖住手臂上的疹子。江晚晴道:“我就算碰到了什么,也不可能全身上下都碰到吧?”
石榴再一次惨白了脸。念苒瞥眼悄悄看着她,见她的脸色,便什么都知道了。这人怎么会蠢成这样?要只是一小片红疹,那还可以说成是江晚晴不小心碰到的。但浑身都是,难道江晚晴在毒树枝里打滚了吗?这下就是她想帮她遮掩,也不行了。大夫想了想,道:“要是浑身都有,那恐怕就是……”“敢问夫人,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疹子的?”
江晚晴迅速替他将时间确定:“穿上嫁衣之后不久。”
念苒微微闭上了眼睛,自作孽,谁也救不了啊。大夫看向三当家,道:“劳烦三当家,可否让夫人把嫁衣脱下来?”
三当家有些犹豫,他还没有拜堂呢。大夫又道:“恐怕这嫁衣有问题,要是时间久了,红疹越来越多,那时候再治就晚了。”
江晚晴浑身痒得厉害,已经忍不住到处挠了。三当家点头,江晚晴赶紧把外面的嫁衣脱了下来。此时早已经有人把这里围起来,免得外面吃饭的小弟们看到。